村田如他預想地嚷嚷了起來,富岡義勇忍不住擴大了嘴角的弧度,然後因為身體移動時碰到了傷口而輕輕地皺起眉頭。
“沒事吧?”夈野匡近擔憂地問,富岡義勇小聲地回答:“沒事的。”
雖然不知道他睡掉多少時間了,但是肯定比預想的還要久,不知道還有多久要開柱合會議,再不快一點讓身體好起來的話,會趕不上開會的。
夈野匡近眉頭一皺:“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根本不是沒事啊,很疼的話就别逼著自己裝作一切安好了......喂!你想幹什麼?!”
見富岡義勇似乎想撐起身體坐起來,夈野匡近驚慌地想靠過去阻止他,還差點因為自己的腳沒辦法正常施力而跌出床外,村田連忙将手上端著的木盤放到床頭的矮桌上,單手就将富岡義勇鎮壓回床上了。
“富岡果然一如繼往的會逞強啊,傷口很疼卻從來都不喊出來,雖然很厲害但是受傷不好好休養的話也不太妙吧?”
村田将富岡義勇塞回棉被裡,嘴上一邊不停地碎碎唸著:“從選拔那時候就是了,雖然很厲害,但是總想一個人扛下一切的話總會累的,偶爾也休息一下吧。”
“我給你帶了萩餅,紅豆餡和豆沙餡的都有,你要哪一個?”村田将富岡義勇徹底用棉被裹了起來後,向他展示了自己帶來的托盤,裡面不多不少剩下兩個萩餅:“夈野說他不要,所以剩下的那個我就帶給田中了。”
“田中喜歡紅豆餡的對吧?”富岡義勇聞見紅豆泥的香氣,許久沒有進食的胃開始鳴叫了起來:“那我吃豆沙餡的。”
村田拿起萩餅的動作一頓,困惑地歪頭看向富岡義勇:“你怎麼知道田中比較喜歡哪一個?我有跟你說過嗎?”
“沒有嗎?”富岡義勇也很困惑,他記得村田明明和他說過這件事情兩次,他當時還挺開心田中喜歡上萩餅,對方離風柱更進一步這件事情呢。
他掙紮著讓手從棉被裡掙脫出來,試圖去夠放在桌上的萩餅,雖然身上的傷口讓他疼得眼睛冒水光,最終還是看不下去了的村田替他一把塞進手裡。
“嗯......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吃完就好好休息吧,胡蝶桑說這次一定要讓你在蝶屋待到傷勢完全好了才能離開。”村田端著木盤離開了病房,渾然不管聽見壞消息而消沉下去了的富岡義勇。
“......等等、我睡了多久?”富岡義勇連忙叫住對方,自己大概是回到了柱合會議前一週,之前預測自己會在結束和童磨的戰鬥之後睡上四天左右,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趕上柱合會議......
“十天,别想著開會了。”夈野匡近默默地打碎他的妄想,富岡義勇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他,村田還在一旁補充:“是啊,其他人早就醒了,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那麼疲憊啊?”
十天......柱合會議都已經結束三天了......他徹底遲到......
就連開會這件事情他都做不到、到底有什麼資格自稱為柱——
“好啦好啦,上弦之二的事情有那麼多人可以說明,你休息久一點再向主公大人說明你那一部分也行啊,别太消沉了。”
見富岡義勇失落到連手裡拿著的萩餅看起來都不好吃了,村田連忙開口挽救:“大家都知道你的情況,所以不用擔心——而且主公大人有交代任務給你,快點好起來吧。”
富岡義勇猛地擡頭,看向已經徹底被打碎對柱的濾鏡的村田。
啊......村田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著,以前為什麼會以為柱都是遙遠而神聖的東西呢?明明就很平易近人,還有點像犬類的說。
——
這次的柱合會議和他經曆過的那次大部分差不多,但是在人員的安排上大有不同。
不死川實彌依舊沒控制住脾氣在柱合會議上發了一頓火,也許是這次身受重傷的人除了夈野匡近,還多了一同奮戰至天明的煉獄槙壽郎,而富岡義勇自己在會議時還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态,因此夈野匡近的整體精神狀态雖然比上一次好,不死川實彌卻依然在會議上朝産屋敷耀哉怒吼出聲,被悲鳴嶼行冥出言阻止。
最後被安排在會議後接受煉獄槙壽郎的指導,并且需要額外指導其他暫時沒有任務的劍士們。
煉獄槙壽郎是最接近,且接觸童磨最久的劍士,肺髒被對方的血鬼術破壞得七七八八,雖然還能普通地呼吸,但是要長時間用呼吸法戰鬥是不可能了,因此不等産屋敷耀哉開口,對方便先一步從柱的位置上請辭。
“誠如主公大人所說,代替我的人業已存在。”對方低下他那顆鮮豔如太陽的髮色,聲音不有力,但是語氣卻十分堅定:“雖然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我相信後輩們的潛力和才能,肯定能很快地彌補我的空缺的。”
胡蝶香奈惠也将從柱的位置上退下來,更多專心在蝶屋的治療和對鬼的研究,藤蔓上的冰刺狠狠地破壞了她的腳,和夈野匡近一樣,胡蝶香奈惠因為腳不再那麼便利,已經無法再拿起日輪刀斬鬼了。
萬幸的是,對方正在和夈野匡近一起研究怎麼把輪椅制作出來,讓他們的行動更方便。
锖兔暫時借用胡蝶香奈惠的刀子在增大了很多的巡邏範圍内斬鬼,一邊等待刀匠村那裡早點将他新的日輪刀做好,忙得幾乎腳不沾地,聽說已經好幾次外衣都來不及脫就沾枕即睡。
富岡義勇強迫自己從锖兔的事情上移開注意力,催促著村田繼續說下去。
因為這次大規模的斬鬼,甚至靠著衆人的力量将好幾百年不曾除掉的上弦都斬殺了,雖然是非常令人雀躍的消息,但是産屋敷家能感覺到鬼方也因此發現了他們的據點在這附近,暫時負責輪守這一塊的宇髓天元也表示鬼的數量在最近急遽增加,為了安全與情報的考量,産屋敷家和鬼殺隊的大本營需要立刻搬家。
悲鳴嶼行冥作為實力最強的柱,除了協助監管安全問題之外,還負責将新住址附近的鬼清除掉。
“那我呢?”富岡義勇将棋子向前推進一格,迫不及待地問道。
因為大家都很忙,還在恢複期就連坐著一段時間都會感到疲憊的他隻能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富岡義勇看了看似乎也很閒的村田,便決定再教一次将棋。
在夈野匡近和富岡義勇的眼神攻勢下,村田最終抵擋不住,點頭同意了富岡義勇的教學。
原本還很擔心會不會很難聽懂對方的教學的,沒想到自己學的非常順利,很多不會的地方富岡義勇稍微提點一下,村田就能立刻理解。
說不定自己是天才——?!
抱著這樣的心情,村田學習将棋的動力滿滿:“下赢這一局我就告訴你......”
“——将死,可以說了嗎?”富岡義勇毫不留情地用飛車釘在村田的王将面前,直到此時,村田才發現棋盤上雖然自己剩馀的棋子很多,卻沒有一個能夠取勝。
“......”
村田還來不及感到低落,在富岡義勇迫不及待的催促下,村田隻能一邊收拾局面,一邊小聲地回答:“......修房子。”
“什麼?”富岡義勇沒有聽清,村田移開目光,終于用比較大的音量回答對方:“修理房子!”
為了殺鬼,富岡義勇拆掉的屋頂實在太多了,市裡的居民不甚滿意,為了平息民衆,也為了在他們撤離這一區的時候有人能将鬼徹底清除,産屋敷耀哉交給徹底複原後的富岡義勇的任務便是——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