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衢塵又能找什麼地方躲?
兩人四目相對,彌枝視線若在沈衢塵手中紙人身上,心生一計。沈衢塵眉心一跳,還沒來得及反對,獨步春就被當空扯了過來,彌枝掌心握劍,迅速一滑,帶着滿手鮮血朝沈衢塵肩膀用力一拍!
沈宗主當即變成了小紙人徐徐落在她掌心。
沈衢塵驚怒的聲音落在空中:“.......你将這種邪魔外道用在我身上?!”
彌枝雙手合十,對着憤怒的小紙人連連哈腰:“權宜之計,權宜之計!”
沈衢塵還要訓斥,彌枝已經将他藏進自己頭發中,低聲道:“羽山人都堅持認為作亂者定是第四任女帝走火入魔所緻,但前日分舵中出現的分明是千靥聖仙,師尊,弟子尚且不知這二人究竟有何關聯,但如今看來,這羽山分明也是疑點重重,如今要想鎮這羽山之災,必須先解開這羽山之謎。”
彌枝刻意轉移話題,等了片刻,聽到沈衢塵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但到底是沒再說什麼,不由得笑了笑。
兩句話間,門口那人已經走近。
兩邊大門猛地朝兩邊掀開,一陣陰風襲來,彌枝剛打了個哆嗦,隔着重重紅綢,就聽一個沙啞聲音道:“我聽聞今日有位姑娘活着嫁入了我百裡家,便是你?”
彌枝心想:還沒嫁呢,頂多為了不餐風露宿,所以借住一晚。
“倒是個好福氣的。”那聲音沙啞難聽,這麼一笑起來,陰恻恻的更是可怕:“過來吧,新娘子出嫁前一晚,我帶你學學規矩。”
彌枝端坐妝奁前,不動。
“我還不知道閣下姓名。”
那人悶悶一笑,彌枝感覺喉嚨一緊,竟然被他隔空掐住了脖子,将她硬生生拖了出去!
彌枝一手條件反射抓住那股靈力,另一隻手還要按住發間躁動的小紙人,被對方掐着脖子摔在地上,後腦着地,雖被小紙人擋了一下,還是疼得眼冒金星。
“區區農戶之女,還不配問我的名字。”
那人下了令,先前偃旗息鼓的影子們團團圍了上來,将彌枝一把從地上拉起,推推搡搡壓着她,浩浩蕩蕩往府邸深處走去。
彌枝偷偷用餘光偷看地形,正想看看百裡宣衡會在哪裡,眼睛就被靈力狠狠抽了一巴掌,痛得她當下就下淚來。
“你該吸取教訓,在主人家中,四下窺探乃是大忌。”
該死的。彌枝一手死死按住紙人,一邊心裡惡狠狠地想,待查出真相,她定會活剮了這狗仗人勢的東西。
一隊人行至一道黑色大門前方才停下,領頭那個人上前,三叩九敲,須臾,門闆震動,一條細細黑縫被拉開。
還沒等彌枝看清那後面是什麼東西,就見濃霧如同觸手一般從那個縫隙中伸出,接着将在場除彌枝和那個男人外的人全部卷起,猛地吸入門中!
尖叫聲入了門内就戛然而止。
那黑霧像是吃飽喝足,舔了舔嘴唇,徐徐打開了。
門後是條昏暗走廊,直通地下,兩邊燭火影影綽綽,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那是什麼東西?!彌枝額角冒出冷汗。
男人倒是見怪不怪,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走吧。”
走廊很長,而且極深,越往下走越是陰寒。彌枝感覺之前在山中那股能将人全身靜脈凍住的寒冷又回來了,不由得打起十二分警惕。
終于,男人停了下來。
漆黑中,忽覺靈力一震,四面燭火轟然點亮,彌枝不适地閉了下眼,再次睜眼時不經意間一掃,刹那間一陣冷氣從腳沖到頭頂,腦中一陣陣發冷。
這地窖被人做成了靈堂,卻是個紅色的靈堂,大紅繡球和喜字喜氣洋洋地裝飾着,正中間一個巨大的奠被塗成血紅色,正前方擺着一個木椅,一個身穿喜服的女子正坐在那,睜大了雙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彌枝幾乎要脫口而出:“......”
她先前有一事并沒有和百裡宣衡說完全,毋玉她并不怎麼熟悉,但在成為毋玉之前的她,彌枝非常熟悉。
在和沈衢塵不對付之前,每年仙盟大比的第一第二名都是她們二人,她們做過很長時間的對手。
人人都知道銅雀樓如今當家主母叫作毋玉,但這名字是在嫁給百裡文宏之後才改的,而她曾經是空桑按照繼承人培養的一代天驕——戚白霧。
當年的戚白霧厲害到什麼程度呢?仙盟大比前幾名全部都是神器,戚白霧僅憑一柄靈劍殺出重圍,和彌枝一教高下。她的靈劍在那之後随着主人的名揚天下,白霧劍也随即倚身十大神劍之一,即便它并不是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