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願打開後車門。
“铛铛铛,Suprise!”
梁司禹的一張笑臉猝不及防出現在車後座,林千願鄙視地看他一眼,然後才坐進去。
梁司禹邊吩咐司機開車邊奮力敲着屏幕,【切,你這算什麼意思?】
林千願滿臉正經,【好驚喜的意思。】
梁司禹一臉不信,【說吧,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要出來玩了?】
【沒怎麼,】林千願似笑非笑地望向他,【感受一下你們高三生活。】
梁司禹斜了她一眼,抖着腿像個大爺,【我可告訴你,感受是要有門檻的。】
【你得替我寫張卷子。】
林千願:【滾。】
梁司禹抱着肚子直笑,【在我來之前,他們都在說你會不會因病從良?我搖頭,他們不信,在賭你脾氣肯定變好了。】
【你下注了?】
【當然。】
林千願朝他伸出手,“記得五五分。”
梁司禹:“……”
他低頭想拍開她的手,卻無意看見她手上貼着的創可貼,【你這怎麼了?】
林千願望過去,收回手,眼睛裡全是笑,“沒怎麼。”
梁司禹隻覺她笑得古怪,不自覺搓了搓胳膊,果然,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說沒怎麼,他便沒有再問。問多了讨嫌,容易遭到白眼。
沒過多久,司機停下車,示意說:“到了。”
林千願打開車門下車。
這地方其實是個高級會所,裝修典雅,牆壁上繪有古畫,找不到是哪兒點的香,僅鼻尖始終萦繞淡淡的沉香味。
這是梁司禹自家的産業。
在這間會所包廂中,梁司禹最小,上個月剛成年,作為生日禮物,梁董事長把這家會所送給他。他不負責打理,隻負責收取利潤。
林千願走進包廂,不及她開口,包廂裡的人紛紛先向她招呼。人數不多,有男有女,一眼就能掃完。還是以前和梁司禹走得近的那些人,林千願都認識。
他們向她打招呼了,她就負責點點頭,“林千願。”
“梁司禹,”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撞了撞他的肩,低聲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說聽不見的嘛?”
“什麼聽不見?”梁司禹遞給林千願一杯飲品,轉頭看他。
“就她,林千願,不是說這兒……”他扯了扯自己的耳朵,“不管用的嘛?”
“讀口型。”
林千願用吸管攪了攪杯子裡面的液體,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皮,而後擡頭,直視他的眼睛,“你現在還有問題?”
“沒,沒了,”男生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不加掩飾的不屑意味,火速逃離沙發這片區域,加入到另一邊的桌球隊伍裡。
目睹全程的梁司禹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捧腹大笑,他湊到林千願身邊,【你什麼時候會的這招?】
林千願端起杯子吸了一口,熱的果茶,煮得不夠甜,她把杯子推到一邊,“從知道自己是個聾子那刻起。”
事實上,林千願說得并不完整。
她練習了很久,現在也隻是能夠及時讀懂短句,稍微長一點,便會十分吃力。
梁司禹不禁驚歎,“你怎麼這麼厲害。”
“說你是當代海倫凱勒都不為過。”
林千願克制住想往他臉上潑茶的沖動,默默坐得離這個文盲遠些,“謝謝你的誇獎,但我的眼睛和嘴巴暫時還沒有任何問題。”
“對了,”她善意提醒他,“你以後還是打字和我說話吧。”
梁司禹一頭霧水,“為什麼?”
林千願看他一眼,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裙邊,再坐直時,氣質裡有說不出的矜貴,“你長得不行,我看不下去。”
“林千願!”
梁司禹真是要被她氣得半死,他好歹也是附中一枝花好不好?很有名聲的,真的是!
即使沒看清楚口型,林千願憑借他這氣急敗壞的樣子也能猜到他說了什麼。她懶洋洋地倚靠在沙發背上,勾勾手,“可别忘了賭注啊。”
梁司禹心裡的怨氣沒消,踢了她鞋子一腳,力道不大,純是形式,【你缺那點錢?】
林千願輕嘶一聲,點點頭,“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梁司禹朝她翻了個白眼,手上一頓狂點,立馬将在群裡收來的紅包轉了一半給她。
林千願秒收。
梁司禹:“……”
就你手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