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點頭,脖頸被掐到泛白。
她坐在他腰身,挺腰正想起來,大腿卻被一個陌生的玩意硌到。
倏地收回手。
身下男人得以喘口氣。
她難以置信地垂眸,雙手毫無征兆地去扒他腰帶,試圖去确認自己的猜測。
他駭然道:“夫人!”
車簾被掀開。
珍珠瞧着車裡豔景,愣了一瞬。
方霜見正好與她對視。
車簾被合上。
片刻之後,是夫人先下馬車。
珍珠迎上前去:“小姐,老爺今晚回來,主母讓您和……沈郎君去正廳用膳,是家宴。”
方霜見沉吟道:“老爺?”
那應該就是她爹。
沈知聿下了馬車,讪讪走到她身側。
“我父親晚上回來,你見過他嗎?”
“……沒有。”
她聳聳肩,想說她也沒有。
珍珠呆愣在一邊,眨巴眼睛。
她剛剛掀開簾子看到的是幻覺嗎?
還是說小姐方才不是在與沈郎君打架……他們是在打另一種架。
太颠了吧。
“珍珠,”方霜見拿出袖袍裡的書,“這個給我放回房間,我與知聿去給母親請安。”
珍珠接過書,往雪竹居去。
她的手搭在他領口,理了理衣襟,撫過領口下的紅痕。
是她掐出來的,血紅裡帶烏青,換作旁人早就痛得哭出聲。
馴良的沈首輔卻按捺不住,脖頸顫抖,去蹭她冰涼的指尖,渴望更多。
他不明白,或許是被她掐得神志不清,或許他本就是這樣的人。
他好喜歡與卿卿親熱。
“你說,要是被旁人發現該怎麼辦?”
“嗯……求你,不要讓旁人發現。”
他嘴笨得很,說不出什麼漂亮話。
這些年明明讀了那麼多書,面對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隻想讓她摸他,打他也行。
“首輔大人,”她青黛色的眉頭聳動,“好沒有誠意,你也是這樣應付皇上的嗎?”
“不是……”他溫柔的語調裡帶了難以掩飾的興奮。
還是那句話,他隻想讓她摸他,打他。
還有上他。
“呵,走吧,去換件衣衫。”她撇下他往府裡走。
沈知聿乖乖跟在她身後。
傍晚,文遠侯的馬車到了府門口。
方霜見帶沈知聿站在最前面,林氏與二姨娘手牽手站一塊,方臨斜倚在門口的石柱邊。
與其他達官顯貴比起來,文遠侯府的确是人丁零落。
男人剛下馬車,方霜見就迎上前。
“父親!您回來啦?”
她特意換了件淡青色長裙,米白色的褙子遮住手臂,全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溫婉模樣。
男人僵住,擡眼瞧她。
文遠侯穿着樸素,面無表情,手裡還提了個粗布袋子,鼓鼓朗朗不知道裝的什麼。
“……不然沒回來嗎。”
他低頭正想拖着袋子往府裡走,寶貝女兒又攔住他。
“父親,我成家了,這位是沈知聿沈首輔。”
“嶽父好。”沈知聿尴尬地揮手,一邊袖袍被方霜見拉住。
文遠侯淡淡瞟了一眼:“……哦。”
方霜見迷茫了:“哦?”
這老頭有什麼毛病?
方臨一手扶住門口石柱,一手叉腰,笑道:“方霏,你有什麼毛病?和父親講這些。”
文遠侯從不管府裡的孩子,方臨出生那日是林氏在陪二姨娘,他這個做父親的甚至不記得方霏與方臨的生辰。
他連自己的生辰都記不住。
她咬緊牙關,拳頭握得咔嚓作響。
她想打人。
“好了好了,快點進去吃飯吧。”
林氏接過文遠侯手裡的口袋,打開一看,是一大袋圖紙。
文遠侯話一直很少,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畫圖,他被派到江南治水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現在那還在鬧水患?”林氏問道。
男人搖搖頭,埋頭吃飯。
宴席上安靜地出奇,方霜見坐在自己的丈夫和弟弟中間,望着桌上的精美菜肴,不動筷。
“你不吃啊?”方臨瞥她,“去外面偷吃了吧,沈首輔不管管。”
“管好你自己。”她長歎一聲,迫不得已夾了塊鴨肉。
趁沒人注意,迅速放到身邊人碗裡。
“快點吃。”她一手托腮。
“夫人……”沈知聿眼睛發酸。
“你也吃一點吧。”
“我不吃。”
她低頭摳手。
她現在看到食物就想吐,特别是肉,油膩膩的好惡心。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她一直這樣不吃東西,身子會垮掉的。
他幽幽夾起碗中鴨肉,停在半空。
【系統:叮咚~任務已更新:讓男主吃不了任何東西。】
【此為倒計時任務,倒計時十二個時辰,也就是說,親愛的男主這十二個時辰裡都不能吃任何東西……任何東西!】
方霜見擡手打掉他手中玉筷。
力道沒控制好,筷子飛到桌面,一根插進西湖醋魚的眼球,一根落到二姨娘碗裡。
全家人的目光都聚在兩位怨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