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群專門靠打劫孤身一人沒背景沒修為散修為生的邪修,按理來說,青蓮是金丹期修士,這群人怎麼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可為首男子無意間發現了青蓮小心翼翼護住的九蓮花,青色花瓣瑩瑩微光,品相極為不凡,一看就非俗物。
再一聯想到這破道士看上去沒資源沒背景還窮的要命,憑什麼年紀輕輕就已是金丹?多半是有了奇遇,就比如這九蓮花,說不定就是什麼可以快速提升修為的重寶。
财帛動人心,尤其在修真界,能夠可以提升修為的靈物絕對可以使這幫亡命之徒搏命。
不過他們也沒有直接傻到沖上去和一名金丹修士拼命,而是在短暫觀察一段時間後,發現這道士居然有副爛好人心腸,時常救助低階修士和凡人。
這可算是給了他們機會,這群邪修互相對視不約而同懂了對方的意思。
既然硬拼不過,那就引他入局。
假裝受傷需要救助的低階修士,再趁青蓮不備偷襲下毒群毆。
套路不在新,有用就行,尤其是對付青蓮這種自诩心懷道義的修士一抓一個準。
而青蓮在中毒之後修為暫時跌落到了築基期,在同是築基期的一幫人圍攻之下,拼着金丹毀損的代價才勉強逃了出來。
再之後就在這座破敗的神殿中遇見了謝折衣,所以謝折衣後來才一直覺得青蓮這種人算是修真界的一朵驚世奇葩,在先前才遭人這樣算計,面對重傷昏迷的謝折衣仍然選擇了出手相助,也不怕重蹈覆轍。
實在是愚蠢又天真,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到如今的。
那群邪修追到了神殿,看着殿内青蓮居然在這種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透支靈力去救人,當即紛紛都覺得好笑。
神殿内總共兩人,一個重傷在地昏迷不醒,一個自身難保還透支靈力救人的爛好人,完全想不出這次這破道士還怎麼逃。
那為首男子覺得勝券在握,見青蓮居然還不把那朵九蓮花交出來,更是肯定那九蓮花絕對是某種天生靈物,心中越發火熱,也不想再廢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了這道士,把這靈花搶到手再說。
他朝前走了一步,身後有個手下倒是攔了他一下,四下打量了一圈,猶豫道,“大哥,這裡好像是那位尊神的神殿,我們是不是得先把人帶出去再殺,要不然在這裡直接動手,可能會冒犯了……”
“廢什麼話呢!”那為首男子卻沒耐煩聽那手下說完,他現在滿心都是那朵可以提升修為的九蓮花,“這裡都荒廢這麼久了,哪裡還算得上神殿,更何況那位都這麼多年沒有出過神域了,哪裡會剛好留意這裡這座無名破敗的小廟。”
是這個理,千萬年間,神隐于東南神域,除了十幾年前于雲陽謝氏那次的現身,其餘根本沒有任何神殿有機會迎來神臨。
即便是尊神心血來潮想降臨神殿,也該是去七大世家舉全族之力修建的七脈神阙,哪裡輪的上這座早已破敗的小廟。
其餘人一聽這話,也紛紛放下最後一層顧忌,看着面色蒼白的青蓮,目露兇光,舉起了手中的刀。
“青蓮怎麼辦嗚嗚嗚,我就說了不要救這家夥了你偏不聽,現在好了,我們要死在這兒了!我不想死嗚嗚嗚。”
青蓮神色卻沒多少變化,看着四周逼近的邪修,沒有露出分毫的懼怕,用傳音交代道,“小九,等會兒等他們全都沖上來的時候,我就自爆金丹,你身上有我給你留的一張傳送符,待會兒你就帶着那位道友一起離開。”
九蓮花:“那你呢?我走了,你怎麼辦?”
青蓮微微笑了下,“生死有命,時也命也,我為救人而死,也算不負心中濟世救人之道。”
九蓮花聲音顫抖起來,“不,青蓮,我們一起走。”
可惜青蓮早就下了決心,在四周鋪天蓋地的殺招将至時,他眸光一凝,将九蓮花抛到謝折衣身上,“你們快走,我斷後。”
“走什麼走,你們全都給我留下!”
那邪修老大可不會看着到手的九蓮花就這樣飛走了,直接一道劍氣拍了過去。
青蓮見狀,雙手掐訣,體内金丹瘋狂旋轉,想攔上前自爆金丹時。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未出鞘的劍破空而來,直接碾碎了那道劍氣,繼而勢不可擋地朝前,撞上最前面的邪修頭子,繼而掀起一陣氣流将四下所有邪修全都拍到了殿外。
“誰?!”
所有人都驚懼看着這一幕,連青蓮也沒料到這番變故。
唯有方才被青蓮扔到謝折衣身上的小蓮花,從頭到尾見證了這一幕。
這個它一直以為跟死人沒什麼區别還拖累青蓮耗費靈力救治的家夥,居然突然像詐屍一樣睜開眼坐起身。
小蓮花就這麼面對面,直愣愣和謝折衣對視上了。
他有一雙漆黑的眸子,鴉羽般垂落的長發下的面容蒼白到近乎陰郁,半張臉還保持着在重傷時的紅色紋路,詭麗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