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l的戰隊群沒解散,她們時不時還會聊上幾句,保持着一些互動。
黎桉禁賽及出事後,dl初代隊員打完夏季賽就集體退役了。
delete和小幺做起了遊戲主播,兩人還經常一起雙排,在群裡争論遊戲,其他人會參合幾句,黎桉有空了會去她們直播間當榜一。
兩邊粉絲紛紛猜測她下次會去誰直播間,并下起了賭注。
後來黎桉開了兩個号,雨露均沾。
慕懷補完學業空缺去了律所工作,退役的頭一兩年很活躍,忙起來了就不怎麼說話了。
一誠說得也越來越少,但人不是忙得,是閑的,快閑出事了。
都知道她和慕懷隐婚,不是傳統上有結婚證的婚姻,是慕懷一條條合同列出來的形式婚姻。
起初一誠并不避諱,反而覺得新鮮好玩,那時她們剛離開戰隊不久,跟慕懷感情好的跟隊友似的。
後來隻字不提隐婚,也不允許别人提,甚至對隐婚一事有些應激。
黎桉手機叮咚一聲,她點開,是一誠發來的消息,僅兩個字,“隊長。”
對面一直在顯示正在輸入,但遲遲沒有發來消息。
黎桉先發過去了,“我在金楓這裡,出來吃飯嗎?”
一誠立馬回了好。
天色漸晚,五年沒見,再見時一誠沒了職業那會兒明亮張揚的金色頭發。
她還是中短發狼尾,隻不過染回了黑色,和她整個人一樣,變得黯淡,不似以往那般活力。
一誠看了看時間,有些小心翼翼帶着歉意地跟黎桉說:“我八點就得回去了。”
“我送你?”黎桉道。
“不用。”一誠搖頭,抿了抿唇,頓了半響,說道,“隊長,你知道嗎,我原本計劃是做一的。”
黎桉點了點頭,那會一誠有個小本子,是她搜羅來的做一注意事項,黎桉跟棠溪念在一起後,她還大方的把本子借給黎桉看。
雖然都是些有的沒的。
一誠繼續道:“慕懷跟我說,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已有損失不影響當期決策。
經濟學裡的一句話,黎桉是學商的,她對這句話,再熟悉不過。
一誠垂下眼,“她讓我重新計劃。”置在桌面上的手揪住了衣袖,像決定了什麼,自言自語般,“她說的對,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兩人沒聊多久,八點就到了。
黎桉走後一誠又坐了一會兒。
慕懷給她設了門禁,八點到家,最晚九點。
可看着小廣場上一群玩着滑闆的青少年,她突然不想回去了。
一直看到夜深了,廣場上隻剩下一個還在練習的女孩,她忍不住指點了幾句。
女孩不屑一顧,但腳上按照她說的進行了嘗試,沒想到搗鼓半天的動作竟然成了。
她傲氣地撇了一誠一眼,說道:“你想玩嗎?”
一誠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
女孩踩着滑闆,一個助力,滑闆就到了一誠腳邊。
一誠心髒砰砰跳,有點激動。
女孩仰了仰頭,“給你玩會兒。”
一誠對她笑了笑,笑容陽光燦爛,腳剛沾上滑闆,身後聲音就讓她笑容凝固,垮了下去。
“白紙黑字的合同,你當兒戲嗎?”
慕懷來到她面前,陰沉不悅,一身藍色襯衫,黑色領帶與黑色西褲,和一誠差不多的發型,穿的很正式,顯然從律所回去後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就出來找人了。
她兩手插進兜裡,挑眉道:“見到我,就不會笑了?”
一誠嘴角牽起譏笑,什麼都沒說,轉身往車裡走。
慕懷這個人,真的很可笑。
她熄滅了太陽,又嫌太陽不會發光了。
後車位連接上了兩個人,車裡,慕懷将一誠壓在身下,低頭去親,一誠偏過腦袋,手臂擋住眼睛。
“不想?”慕懷問。
“你在乎嗎?”
慕懷不在乎,她道:“手拿下來,看着我。”
一誠咬了咬牙,喉骨滾動,似咽下了委屈,拿開手,看向了她。
她眼裡泛着水光,慕懷心口疼了疼,可一誠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喜歡了十幾年的身嬌體軟型,小鳥依人型,喜歡會撒嬌的,喜歡聽話的,喜歡留着長頭發的,也可以是性感的撫媚的,搔首弄姿的。
唯獨不會是一誠這樣的,顧一誠除了好看,風格上哪點都不符合她的标準。
甚至不願意為她留長發,兩人站一塊分不清誰是攻。
她捏住一誠下巴,毫無憐惜,“這是你應盡的義務。”
一誠凝了她幾秒,想說的話像魚刺一樣卡在了喉間,她費了很大力才将其吐出。
“我們離婚吧。”
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這是慕懷跟她說的。
車内死一般的靜默,捏着下巴的手加了力道,一誠有些吃痛,但沒吭聲,直到眸中挂滿了疼痛的水霧,慕懷才松了手。
她平靜地念着她們簽署的合約,一字一句,清晰傳達,“慕家無償替你代理所有家業,所得皆歸你一人,條件是隐婚,毀約者,淨身出戶。”
合同裡的淨身出戶并非出共同财産的戶,而是将自家産業全部并給對方。
她問道:“你問過你爸媽嗎?”
一誠艱難開口,“沒有。”
“那就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