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藍染說的歪理竟然也算有些道理。
畏懼死亡的人永遠被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
玩家來到現世也有了一段日子,對生命不過百年的人類來說卻是一段很長的日子。組織BOSS逐日衰老,藥物開發遲遲未到理想效果,他便開始打起了死神的主意。
一名死神,掌控生死即掌控了世界上最誘人的權力,更何況還擁有人類沒有的偉大力量,哪一個畏懼死亡的人不渴望從他身上得到赦免的機會?
尤其是無法舍下自己現在擁有的權力與金錢的俗人。
可惜根據觀察,沒什麼東西能打動一個死神,而現世中威逼利誘那一套對死神又用不來,這使得局面逐漸僵持下來。
如果組織BOSS再年輕幾十歲,說不定能找到與玩家共存的方向,可惜他現在已經老了,他開始心急,心态随着時光逐漸流逝而焦慮。
所以他先進一步。
他讓組織成員去接觸死神。
發短信通知時死神沒有拒絕,他以為這是個好兆頭。
這就體現隔空交流的弊端了,玩家以為這個搭檔和以前的陪玩是一個屬性的,哪想到這是個綁定的隊友。
試問屍魂界與虛圈,誰不知他是個遠近聞名的孤狼?!
哦,他的名聲沒有那麼響啊,那沒事了。
藍染手底下的人都是人家一個個親自挖來的,根本用不上這種拙劣的手段,因而顯得組織手段更下作了。
玩家:嘔!
想到這裡,玩家更不爽了,腳掌不耐煩地在地面來回蹭,盯着琴酒輕輕柔柔地又開口了,“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是讨厭和我交流嗎?”
琴酒不為所動,俨然不被騷話影響的架勢,玩家能從他臉上看出警惕,卻看不見劫後餘生的恐懼。
這很稀奇,他不像那些被玩家拎在空中揚言要把人丢下去的家夥,盡管玩家會在最後一刻接住他們,但恐懼往往是真的。
琴酒并不恐懼,反而對他匆忙打上門來的行為不屑一顧,“隻有把自己扔在聚光燈下的蠢貨才會屢次三番做把組織暴露出來的事。”
玩家,“你在教育我考慮你們組織的利益?”
琴酒不知是從組織内部哪裡撈來的情報,也怪組織說話從來含糊不清,個個都喜歡用偵探式的密碼交流,他一開始當玩家是某個關系戶,聽到玩家這句話遲疑一下,這點遲疑被玩家捕捉到。
玩家眯起眼,一絲懷疑漫上心頭。
他放緩語氣,“你不知道我是誰?”琴酒繃緊了臉,玩家又看了他一會兒,肯定,“你确實不知道。”
一種大招放歪的空虛感湧現出來,玩家索然無味地看了眼天,不由再次在心裡刷新組織BOSS怕死的程度。
藍染親力親為慣了,遇見大事第一個往上沖,連日常工作都要派替身,自己親自跑别的地方打江山,這種領導根本不是組織配擁有的那種領導。
玩家連話都懶得說,擺擺手就要走,琴酒突然出聲,“你似乎很得意于自己的特殊。”
得意嗎?
玩家思考了一下。
從武力的差距上來看很難說不得意,但論耍手段的程度來說,玩家清楚自己很難一直得意下去。
組織現在還是太要臉,如果他們能像玩家這麼不要臉,準會全城播放廣播空座町駐留死神與人類勾結欺上瞞下……這種。
如果組織真這麼幹了,玩家都得在給自己找好給藍染下跪的姿勢了。
所以玩家想到這裡,帶着一點心虛,謙虛地回了一句,“倒也沒有那麼得意。”
可能這句話與他之前行為矛盾太強,琴酒根本不信,反而還嘲笑似的哼了一聲,“給你個忠告,在組織裡,特殊不是什麼好事。如果你對自己的特殊很自信的話,希望能保持這種自信直到死。”
說完,他跨上停在路邊的保時捷,把燃盡的煙頭一扔,最後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但願這份特殊能讓你活得長一點。”
保時捷揚長而去,把煙塵和玩家遠遠抛在後面。
玩家瞪着那輛車的背影良久,不敢置信:自己剛才是被威脅了嗎?
他又想了一會。
真是被威脅了啊!
玩家大驚失色。
危機感,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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