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泰看酒還剩大半壇子,撿起泥封,小心又封好了,拎着施施然去找自己的小妾了。
過了幾日,宮裡的三公主昭華公主突然着人來請姚九娘進宮一見。
姚九娘莫名其妙上了入宮的馬車。
一路拐彎抹角問來請她的宮女,三公主見她幹什麼。
那宮女就是嘴嚴,什麼都不說。
姚九娘心裡不安。
眼看能回家了,可别出什麼幺蛾子。
這什麼三公主以前不曾打過交道,突然找自己,準沒什麼好事!
自己還是老實些吧!
公主哪怕脾氣不好罵自己,也暫且忍忍!
嗯!忍忍!
宮裡的人是上午來姚家的,等姚九娘跟着宮女一路走進三公主的寝殿,已經是下午。
姚九娘撐着酸疼的腿,堅強地給公主行禮:“見過昭華公主,公主千歲,千歲......”
“起來吧!”公主發話了。
姚九娘趕忙從地上爬起來。
“你與裴仲瑜......認識?”三公主半躺在榻上,胳膊肘撐着矮桌,雍容華貴地問。
姚九娘頭也不敢擡:“是。”
“公主問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關系深淺!真是榆木疙瘩!”公主身邊的宮女盛氣淩人道。
姚九娘心中不忿,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公主說話還挺正常,這宮女怎麼這麼讨厭!
可她小小五品官的女兒,也不敢替自己伸張正義,卑微道:“大概兩年前認識的吧,裴公子......幫過我幾個小忙......我......也是......”
那宮女看看公主的臉色又道:“撒謊!”
姚九娘一愣,擡頭看那宮女。
她身邊的宮女拿手指頭捅她:“跪下!”
姚九娘“啊”了一聲,還是乖乖跪下。
心中不解:公主也沒生氣啊!
公主身邊的宮女悠悠走到姚九娘身邊:“裴二公子素來不顯山露水,那日為了救你展現了一手飛刀絕技,你還說你們不熟?一定是說謊!”
“我......”姚九娘心亂如麻,裴仲瑜會飛刀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公主叫自己來到底幹什麼?
三公主看姚九娘吞吞吐吐心中煩悶,直白道:“我父皇說裴仲瑜殺了端王救了我,要給我二人賜婚。我看那日他頗為在意你,可想而知你二人關系匪淺。今日叫你來是想幫你,若是你二人郎有情妾有意,我就去和父皇說,讓他給你們賜婚,成全你們一對佳偶。”
姚九娘點點頭表示明白,旋即又糊塗道:“他和公主成親,那就是驸馬了!公主贖罪,這驸馬可有什麼好處?”
公主身邊的宮女絲毫不掩飾對姚九娘的鄙夷:“驸馬的好處,那可多了!驸馬是皇上的女婿,可領四品下的差事,有職田,有俸祿,受百官敬拜。我們公主心善,自己有可心的面首,也會給驸馬納得意的妾室。總之一句話,有錢有閑,美女在側,隻要不造反不出京城,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哦~”姚九娘點頭如啄米,“請公主贖小女無知之罪,那個......面首......是什麼?”
公主身邊的宮女都笑了。
“面首便是公主身邊的得意人兒!”
聽了這話,姚九娘心中也有了成算。
一開始聽說皇帝姚給裴仲瑜賜婚公主,她還替裴仲瑜高興呢!
和皇帝是一家人了,那不就是大大的好事?
可公主還能養别的男人,那不就是給裴仲瑜帶綠帽子?
不行不行!
當驸馬還不能出京,裴仲瑜不得憋屈死?
不行不行!
這麼想着,姚九娘還是好心決定替裴仲瑜拒絕。
她卑微地扯出一個笑:“小女和裴仲瑜不熟......呵呵呵呵呵......可是我也知道,裴公子是有未婚妻的。他的未婚妻已經來了京城,等着與他完婚......”
三公主嗔怪地看了身邊人一眼:“這麼重要的事兒怎麼沒打聽出來?”
身邊宮女自責道:“是奴婢失職......”
姚九娘看出三公主好像也不願意嫁給裴仲瑜,心中奇怪,不自覺說出來:“裴二公子品貌俱佳,公主為何不願意嫁呢?”
三公主好笑地看着姚九娘:“你不知道啊?”
宮女小聲對三公主說了什麼。
公主了然道:“也就你沒聽說了,滿京城誰不知道,裴二走丢了十幾年才找回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裴家血脈!本宮才不嫁這來路不明的人!”
看姚九娘吃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往端正坐了坐:“當然了,本宮是不信那些無稽的傳言,隻是父皇也奇怪他身懷武藝卻不顯露,有些疑心,我深受父皇寵愛,怎麼能自污羽翼嫁給這樣的人呢?”
公主說着,自覺失言,又看姚九娘呆呆蠢蠢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想這女孩兒這麼笨估計裴仲瑜也不願意娶她,還是查查那未婚妻吧!
于是打發了姚九娘出宮。
姚九娘頭上頂着兩個驚天巨瓜出了宮。
一個是裴仲瑜小時候走丢過!
一個是皇帝對裴仲瑜起了疑心!
坐在馬車裡,姚九娘還是不放心裴仲瑜,讓車夫掉轉車頭去裴家,想給裴仲瑜送信兒。
天色漸晚,車夫還想早點兒回去歇息。
而且姚九娘被老爺放棄的消息已經傳了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