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瑜感覺很疲憊,呼吸都耗盡了他的力氣:“我......我記得......你也救過我......”
姚九娘聽着裴仲瑜的呼吸漸漸平穩。
已經半個月了。
兩顆解藥都給他吃了,裴仲瑜的眼底才由黑轉紫。
身上的傷口都不流血了。
再一次去找胡大夫讨藥的時候,胡大夫就說毒素排出比較慢,可能會失明一段時間。
姚九娘等啊等。
終于裴仲瑜有反應了!
她喜極而泣,裴仲瑜這是......這是能活了吧!!!
之後幾天,裴仲瑜醒醒睡睡。
醒的時間短,睡的時間長。
醒來如果找不到姚九娘,他就亂晃着手臂,時而打到牆上,時而打到自己。
姚九娘除了熬藥就是守在他身邊。
他一醒她就握着他的手。
安慰他,告訴他自己陪着他,讓他别害怕。
裴仲瑜的力氣逐漸恢複,有幾次姚九娘都抓不住他。
深夜裡,她抓着裴仲瑜的手,昏昏沉沉坐在腳榻上睡着了。
裴仲瑜逐漸轉醒:“姚......姚九娘......”
姚九娘半睡半醒,回握裴仲瑜的手:“我在。”
“你在哪兒?”
“我在這兒!”
“來我身邊,我找不到你。”
姚九娘爬上床,躺在裴仲瑜身邊,手還緊緊握着裴仲瑜的手:“我在你身邊,安心睡吧。”
裴仲瑜的胳膊能動一動了。
他放開姚九娘的手,探到姚九娘的後背,脖頸。
攬着姚九娘的肩膀。
鼻尖嗅到姚九娘的發絲:“是你!”
裴仲瑜安心道:“是你的味道。”
姚九娘困極了,靠着裴仲瑜睡着了。
清晨。
姚九娘靠着裴仲瑜的肩頭醒過來。
裴仲瑜正用一隻大手摸她的臉。
“你幹什麼?”姚九娘臉上癢癢的。
“我想确定是不是你。”
裴仲瑜從姚九娘的眼睛摸起,到鼻子,到嘴,到下巴。
“你......你摸了一晚上?”姚九娘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無語了一陣,隻剩莫名其妙。
“也不是,醒來就摸一摸,然後就睡着了。”裴仲瑜的嗓子恢複了七八成,沙啞中帶着兩分磁性。
姚九娘也伸手撫上裴仲瑜的眼睛:“還看不見嗎?”
裴仲瑜喉頭微動:“大部分時候是黑,有時候是紅,還有時候是亮些的橘色。”
姚九娘心頭一輕:“那就是有好轉。”
裴仲瑜捏着姚九娘的手:“你找的胡大夫,萬幸不是庸醫。”
姚九娘看他都有力氣開玩笑了,更輕快道:“我可不是關在家裡的千金小姐,有的是識人的手段!這胡大夫,我看着就是好人,果然把你救活了!”
“給我說說,你在哪兒找到我的?我現在在哪兒?昏迷了多久?”
姚九娘心疼地看着裴仲瑜深陷的雙頰:“剛好一點兒,不能思慮太重。我在我家院裡的竹林撿到你。血流了一大攤!又有刀傷,又中毒!我都以為你活不成了!千辛萬苦把你弄回來,治了二十多天了。”
裴仲瑜閑着的手穿過姚九娘的後背,攬着她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
姚九娘心跳有些加快,耳根有些燒得慌。
呼吸更不自然了!
“告訴我,都有誰知道我在這兒?”
姚九娘咽了咽吐沫,不自然道:“沒有别人。你如今被通緝了,我不敢讓人知道,我那個爹要是知道,早把你交給官府了。”
裴仲瑜放心了:“九娘。”
姚九娘被連名帶姓叫習慣了,裴仲瑜突然這麼親近,搞得她好不習慣!
“你......你說!”
“你又救了我一回!”
姚九娘心砰砰跳。
勉強牽起嘴角,露出了個裴仲瑜看不見的笑:“呵呵......你也不用謝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