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昭擡頭看他，笑着說：“當然。而且不能洞房的成親算什麼成親呢？”

大街上人來人往，她就将這樣的話挂在嘴邊，裴祭忍不住擡手去捂住她的嘴。

臨近的路人好奇地看過來，裴祭低頭在祝今昭耳邊說：“洞房也回魔界補。”

祝今昭臉色爆紅，裴祭松開她，摸摸她頭發，攬着她走進一家成衣店。

老闆很熱情地招呼，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拿着團扇，張口就是誇贊：“小娘子真漂亮，襯的這胭脂都比我看過的其他胭脂色好看。”

祝今昭：“……”真是會抓重點。

祝今昭不動聲色地掐了一下裴祭手腕，問老闆道：“有成衣婚服嗎？”

老闆先是看了看美人身邊的男子，然後收回視線道：“成衣是有的，但是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們真的想要成衣嗎？我們家定制的婚服是非常好看的，小娘子和郎君都如此貌美，不定制兩身真真是可惜了。”

祝今昭說謊不用打草稿，張嘴就來：“原本定制的婚服在取得路上不小心壞掉了，我與他又是後日就要成親，實在來不及定制。”

老闆心中自然是半信半疑，但面上沒有露出來分毫不屑，熱情地去一旁櫃子中拉出兩件紅色婚服，道：“成衣隻有這幾款，姑娘看看有沒有相中的？”

她拎出來一件遞給祝今昭，又道：“不過姑娘長得好看，向來都說人靠衣裝，但是我今日看來，衣服也是要靠人的。”

這老闆太會做生意，先不論衣服滿不滿意，也不論老闆是不是真心實意地誇贊，但是祝今昭是被誇得挺開心。

她簡單看了幾款，很快就定下：“這件我能穿嗎？”

老闆說：“可以的。不過婚服不像往常的衣服，大家都不願意穿别人試過的。因此您要是想試，我隻能拿類似的大小給您試穿。”

祝今昭拿過來比劃了一下長短，道：“不試了，就這件吧，包起來。”她側身指了一下裴祭，道：“再給他找一件成衣婚服。”

裴祭決定的更快，因為這陣子上少有這樣高大肩寬的男子，所以隻有一件婚服他穿起來是合适的。紅色暗紋繡着鴛鴦戲水。

裴祭接過婚服，目光平靜地看着衣服上的鴛鴦戲水花紋，久久沒有說話。

祝今昭忍不住笑，随後對老闆說：“我的婚服也換一件吧，換成那件鴛鴦戲水暗紋的。不然看着不像真成親。”

老闆說好。

老闆去包衣服的時候，祝今昭打趣裴祭：“看不出來你對衣服的款式竟然有要求？”

裴祭輕嗯一聲，道：“些許。”

祝今昭學着他的語氣重複：“哦，些許~”

裴祭：“……”

裴祭想了想，忽然問老闆：“店裡定制的婚服大緻都是什麼樣子？”

老闆熱絡地指向一旁：“那邊兩件就是我們店裡的定制款。”

裴祭看了眼，表情沒什麼變化，道：“有沒有比這個更好看些的。”

老闆說：“價位上您有什麼要求嗎？”

裴祭說：“沒有。”

老闆眼睛噌的一下亮了，道：“您随我來。”

在店的裡面，一件婚服被單獨展示在那裡。正紅色布料在陽光下泛着隐隐的金色，細看發現整件婚服都埋着金線。手工繡制的花紋繁瑣精美，裙擺平整服帖，後襟長長地拖到地面。水袖自然垂落，穿在架子上有種大氣正宮的氣勢。

裴祭波瀾無驚的眸光在婚服上緩慢打量着，老闆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滿意，隻好主動問：“您看這件如何？這件是前年我們鎮上員外家嫁女，他家的女兒嫁去京城了，為了不掉面子，特意來我這定制了這一身。”

裴祭收回視線：“比這件更好的，能做嗎？”

老闆說：“當然能，但是這種定制下來耗材耗力，隻是新娘一件婚服，就要百金。”

裴祭淡淡道：“無妨。最快多久能做好？”

老闆面露為難：“這……”

裴祭道：“我可以加錢，今日付定金。十五天，能做出來嗎？”

老闆立刻表态：“能！我不吃不睡也找人給您做出來送去府上。”

裴祭颔首，從腰間拿出錢袋，道：“剛剛兩件和定制的婚服一起算。”

老闆倒吸一口氣，連忙拿出算盤噼裡啪啦打起來。

祝今昭眼見着裴祭這一系列反常舉動，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趁着老闆算賬的間隙，她問：“你這是做什麼？”

裴祭垂眸看着她，溫聲道：“十五天後，我們成親。”

祝今昭愣住：“啊？”

看着她呆愣的表情，裴祭淡淡地補了句：“還有洞房。”

祝今昭：“……”

本以為他隻是和老闆算賬，結果是來找她算賬了。

祝今昭算了算時間，竟然有些緊張。倒不是緊張成親，她隻是緊張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