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
聽到他叫她,華盈轉過身來,但眼神卻并沒有落在白哉的臉龐上,她隻低頭看着桌面,抿緊了嘴唇。
膳堂内茶煙袅娜,曾經被華盈誇贊的戴着護指的秀氣的手摩挲着茶杯,室内有一瞬間的沉寂。
良久後,白哉蹙着眉,有些地猶豫地開口:“你今天怎麼了?”
華盈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她将頭又低下些許,小聲回道:“興許是這些天太忙了,有些累着了。”
看着華盈的身形不動,沒有要重新落座的意思,白哉雖一眼看穿她話中的敷衍,卻也沒什麼辦法,隻好順着她的話囑咐道:“身體重要,籌備宴會你拿大主意便可,不需事事親力親為,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盡管吩咐松原他們去辦。”
華盈沒有擡頭,心中翻滾着千萬句想要問詢的話,卻統統憋在了緊抿着的唇後。
她很想問朽木白哉為何隻字不提關于朽木家收養義女的事情,但想了想卻又問不出口。
她已經無法判斷,這是否是她該問的話,或許……朽木白哉根本不覺得此事需與主母商議,像她籌備春日宴般,隻要家主拿了主意,便無人可以撼動。
他們本就是政治聯姻的關系,一些數落和責怪的話若是在此時說出口,好像顯得她才是那個不識趣的人一樣。
他們之間的關系經過了五年才經營成了眼下這般相敬如賓的樣子,華盈不舍得破壞。
想了許久,她在沉默中再度朝颔首,輕聲道:“是。”
“沒有别的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千穗擰着眉,一臉擔憂地攙扶着華盈離開膳堂。她的身姿有些孱弱,險些還因為踩到裙擺而差點摔倒——這是經過嚴苛訓練的世家之女不可能出現的纰漏,縱使朽木白哉沒有經曆過這種培訓,也仍能知道此時的華盈已是如此心神不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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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數日,白哉一直沒有再見到華盈。
她吩咐千穗前來傳話,稱感染上了傳染性強的傷寒而閉門謝客,還說怕自己的病氣過給了旁人,甚至搬回了她剛嫁入朽木家時居住的那個客房,一連幾天誰也不見。
……
曾經教給她稱病打發朽木家長老的手段,被她用在了自己身上,一直到這時,朽木白哉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他皺了皺眉,詢問松原管家:“前段時間,夫人有接觸過什麼人嗎?”
松原管家稍一思忖:“先夫人祭日那天,九番隊有一位隊士曾來宅中拜訪,說是順路給夫人帶了《瀞靈廷通信》。”
……
“……拿來我看看。”
松原管家道了聲是,讓人去取來了前幾日最新發售的《瀞靈廷通信》,白哉隻是粗略地翻了幾頁,就看見了自己帶領着朽木家家臣浩浩蕩蕩地與露琪亞會面時的照片,以及那行觸目驚心的标題。
……
太不妙了。
他閉上眼捏了捏眉心,緩緩歎了一口氣。
他不愛看八卦雜志,因此竟然完全将《瀞靈廷通信》這本雜志抛諸腦後。
看到這篇文章,華盈這些天來的反常一下子便有了答案。但自己已經失去了開口的先機,如今陷入了被動狀态,似乎解釋不解釋都顯得心虛,讓他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思考了許久後,白哉有些艱難地開口詢問:“夫人平時……喜歡吃些什麼?”
“這個……”松原管家拉長了音調,看見朽木白哉一副要哄人的樣子覺得有些稀奇,“夫人平日裡喜食甜食,不過為了要保持身材,已經許久不曾用過了。”
“讓源四郎現在準備一些,一會兒送到客房裡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