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松口,此等大事一松了口這多年營造全毀了!
别說私吞軍物這等大事,便是各自假借了名下衣坊代做都冬衣這等平常之事也不敢說!
如此時刻,誰敢冒險?
況,當日!她們明明是親眼見那五萬冬衣入了庫!
這鍋她們絕不背!
起初,誰也沒想是自己出了問題,可如此僵持,聖上明顯沒了耐心,驚慌下,不得不再将刀刃對象自身,難道真是那衣坊出了錯?
明王府上,一派焦灼,薛記薛記。
可薛記早已沒了!找誰算賬去!
“來人!”
“偷摸地,通送王郎中,讓他動一動那高麗王身邊的探子,那薛記幾人不是到了蜀地麼,便借他的手好好看一看罷!”
“切記!借他的手!”
“是。”
明王還是不信會是薛記的緣故,這十幾年吃得這麼死能出什麼亂子?
雖說制衣一事上受困重重,終歸有驚無險,此事一畢,想着薛記留不得,正巧太女出手便順手推舟的……可最後,還被先登足捷!
她數十年的經營!
她的錢!
太女府上倒鎮靜得多,上首人靜坐高榻,望着眼前一片綠柳,靜思。
必是薛記出了問題,可惜了,隻來得及保下其家人,倒沒問個端底。
薛記一事,她有愧疚。
她那麼做隻是為了做了表面,實則借機将明王一軍,可薛記竟真死了斷頭台!
那不是她出的手,是明王自己将薛記拉了下去,這是她的過錯,未能及時通送薛記,不知他們宿怨如此深重竟一刻也忍不得。
否則薛記有所準備必不會如此倉促!
唉,她半年的經營。
最後毛也沒撈得,還是全讓明王占了去,她有了薛記數年産業,便是被她将了一軍,也該回了本。
五萬件,如此巧合的事,明王籌五萬,她籌五萬。
這數目像是暗示了什麼。
手裡念珠碎裂,掉了一地,有個沒想過的可能現在眼前。
若真不是明王陷害,那會不會……
出了岔子,出了大岔子。
她說當初為何明王出手如此迅速,便是早看薛記不慣,可制衣一事尚未完成便貿然出了手。
原是一切都陰差陽錯亂了去!
她盯的是她的東西!
當初怎麼混了去,一個二十多的人了點個東西也不知麼!
如何與她鬥到現今!
若是當初便發現此事,何至于今天的地步!
太女從榻上站起,可如今自己也出不去,不,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另五萬衣帛所在!
沒見到東西之前便是被母皇入了獄也不能說!
比野心勃勃更危險的是無能。
這事簡直愚鈍的無法向朝臣交代!
風飄進,那念珠滾着,視線遙遙一指,便是明王那五萬件衣資所在的,蜀地,薛家大本營。
“來人!”
“偷摸的,通送王郎中,讓他動一動那高麗王身邊的探子,那薛記幾人不是到了蜀地麼,便借他的手好好看一看罷!”
“是!”
太女再一歎息,這都是什麼事,禦衛嚴查進府之物,如今傳個話也需要靠那送菜的廚子了!
如今隻要她先找到衣資,便可先将水潑了過去,屆時勢越大,人越得知此事,這局面也就壓得更死。
面子已經丢了,若是行,她巴不得戰場立功,非要在這裡磨纏!
可當下,隻是空想罷了,這一局,她必須得些東西。
遙遠邊地,仍是那西域,低矮的木樓被風沙封鎖,裡面的人卻全無焦躁,盧六郎開了壺,飲了一杯這才緩了方才來時被沙子磨破的唇角。
此刻,心如這風沙般,急,可身處樓宇,也安定。
那杜微應是他們所查之人。
這十萬貫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兩年來,這過路大商賈也不是沒有如此數量的,可偏偏,沒一個是用那衣帛交換的。
不是上好的緞子,也不是名貴的瓷器,便是最普通的衣帛。
拿這換錢不累麼?
真是煞費苦心,持續了兩年的交易,如今可算停歇了。
便是還有那三十萬貫,錢又在哪裡呢?
去蜀地定論前,先去揚州一趟罷。
一來找找線索,二來,還要再等,那錢是有了,可那人必是薛家的麼?
是不是,等等看便知,那杜微遲早會去找薛記的。
如此,所有都是現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