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招待了他們一頓粗糙的蝦米拌飯,說是蝦米,其實也是一些沒有賣出去的蝦殼而已,伴着有個味,使得沒滋沒味的白米飯可以下口。
這米飯太粗糙了,且一股子沒處理幹淨的腥味,柳春柔簡直咽不下去,佟曦誠見她難以入口,知道她是個小姐嬌生慣養,他輕聲道,“吃一兩口掂掂肚子。回家吃好的。”
柳春柔果然吃了一兩口便放下碗筷了,她動作優雅,看着像是用好大餐一樣。佟曦誠在确認過柳春柔真的不願意再吃了後,把她碗裡的扒拉到自己碗裡去。
柳春柔睜大眼睛看着他吃着自己吃過的飯,有些訝然,他這樣還下得了口,甚至比剛才吃得更加津津有味。
老婆婆給的飯量就一人一小碗,對于個成年男子來說自然是不夠飽的了,再說這是他的柔兒吃過,再難吃也是好吃的。
柳春柔沒言語,她轉過身看着身後唯一的床,“我可不想跟你睡在一張床上。”
佟曦誠端着飯碗轉過,“行,我睡地上行了吧。”眼尾偷偷觑柳春柔,見她耳垂微紅,心裡暗道加油,成功指日可待。
柳春柔看了看他沒有再說話,渾身難受得要命,這時候老婆婆來收碗筷,随便遞給柳春柔一條碎花的布條,“把頭發包上。”說完拿起那兩個幹幹淨淨的粗碗走了。
柳春柔頗為為難的拿着這條碎花頭巾,這要怎麼包,還不如直接給她一根筷子她挽發髻呢。
佟曦誠看出了她的難處,自告奮勇道,“我來。”
柳春柔哈了一聲,不大相信樣子,“你會這玩意?”
佟曦誠聽出她語氣裡譏諷,直接奪過她手裡的碎花頭巾,他按着柳春柔坐在稻草床上,用手指将她淩亂的長發疏離一番,而後合成一簇向頭頂圍将上去,頭發尾處用包頭巾系住,這樣就好了。“瞧,這不是好了嘛。”
柳春柔摸了摸頭頂的頭發,弄得蠻整齊,可惜沒有鏡子,嘟囔道,“誰知道你弄得好不好看。”
佟曦誠轉到她面前,仔仔細細瞧了下,像品味什麼美酒佳釀一樣,“現在你成了漂亮的小村姑,我要是見到你,定要迷死了。”
柳春柔心裡頭受用,嘴上嫌棄,“胡說。”接着又問道,“你怎麼會弄這個,該不會跟什麼外頭的樂姑娘,琴姑娘弄的。”
這是吃醋了?佟曦誠暗自歡喜,坐到她身邊扭過頭看着俏麗的容顔,柳春柔長得細緻,跟精雕細琢過的一般好看,尤其她身上自有一股靈氣,看上去超凡脫俗,美而不俗,是她最大的特點,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幼飽讀詩書所以自然而然養成,還是生下來就是那麼靈氣逼人,總之怎麼樣都好,隻要是柔兒就好,“那真是天大冤屈,我就是隻給你人挽發。手法很簡單的。”
柳春柔疑惑看着他,“怎麼簡單法?”
佟曦誠湊近柳春柔的身邊,在她脖頸兒嗅了嗅,幹淨芬芳,“看那老婆婆的頭上怎麼包就怎麼包呗。哎呦”
他這麼一手直接把柳春柔給惹惱,直接一把推倒佟曦誠,“你居然把我包成個老婆婆了。”氣惱之下撲在佟曦誠身上又打又捶,這家夥真是的,成心氣她的吧。
佟曦誠由着她拳頭雨點打落在他身上,她力氣不大,打得次數多了,怪疼的,他雙手舉過頭頂,“我錯了錯了,柔兒,你再弄真不行了。”感覺心裡酥麻酥麻。
柳春柔不明其意,反應過來時候,柳春柔臉色一下子鐵青了,揚起手掌啪一聲脆響。
外頭傳來了老婆婆嘶啞蒼老聲音,“你們二位,天晚了,别鬧太大動靜,吵着人睡覺了。”而後罵了幾句鄉野粗話,悻悻沒聲音,可能是睡着了吧。
晚間,烏雲消散開了,露出了皎潔清冷的月亮,它的光輝照射在大地上,同時也照射到柳春柔他們所在的屋子裡。
透過幾根木頭闆子的窗戶投射進來,把屋子影影綽綽照得亮堂些。
柳春柔面朝裡面,背對外頭躺在稻草床上,身上蓋着一點兒不暖和的布料。
地上鋪了被褥,佟曦誠左邊臉頰頂着一個鮮明的巴掌印,心裡樂呵呵,對着柳春柔的後背瞧去,引逗她說話,“睡了沒?”
“早睡了。”床上響起柳春柔的悶聲,她哪裡睡得着,這兒蚊蟲多,床上鋪的是稻草,她睡着别扭,一時半會兒睡不着,佟曦誠那個家夥剛才那番無禮的舉動是不能想,要不然得閹了他。
佟曦誠腦袋枕着手臂側身看向床上柳春柔,在月光映照下,床上的人顯得格外清冷,“睡不着直說。”
柳春柔悶聲道,“你有什麼廢話直說。”跟佟曦誠同在一個空間簡直考驗她的忍耐力和涵養。
佟曦誠見她背對自己悶悶地,“我也睡不着,我們說會兒話好嗎?”
柳春柔這時候轉過頭挑眉看了看他,“當我是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