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哪去了。”佟曦誠見柳春柔終于肯轉過頭看他了,心裡喜不自抑,他坐起身來,反正泥土地上硬梆梆,他睡着也難受,加上身邊床上有個朝思暮想的人兒,他不把握機會睡覺才怪。“我今天冒死救你感動吧。你肯定不感動,覺得我要是河水沖死也是活該,誰讓我辜負了你,我真是罪該萬死。”佟曦誠把自己說得可憐楚楚的。
柳春柔側過身微微垂眸看他,故意氣他道,“你還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佟曦誠看着她沒心沒肺樣子,裝出傷心樣子,“你還真這麼想啊,我縱有一日不好,也有千日好吧?我以前對你夠意思。”
柳春柔思想了下,擡起眼簾,眼眸亮晶晶的,格外好看,“不是一日不好,是三年,曦誠,你跟我提這些不怕我恨你?”
佟曦誠看着她道,“你臉怎麼那麼紅?”
“别管,你直接說。我承認你很好,可我沒對不住你,你折磨我三年,是個人都不能忘,你沒忘,我也忘不了,我想不明白,你說你懷疑我。就因為訂婚宴上那子虛烏有的事情。曦誠,我不怨你,也不恨你,隻是想不明白,我,你,我們這麼多年的情意就這因為那個。”柳春柔說道後面聲音有點兒重。
佟曦誠趕緊辯解道,“不是,不是,柔兒,你聽我說。我們都被人設計了,不止那一次,在我們婚後的很多時候我時常在我們的卧房裡看到别的男子随身玩意,你要我不懷疑,怎麼可能,我試圖找過,可奸人躲藏得很好,我以為是你故意。柔兒,我”長長呼出一口氣。
柳春柔将信将疑,說不上歡喜談不上驚訝,佟曦誠的這種解釋一點兒沒有寬慰到她,唯有一個重點她抓住,那就是曦誠從來沒有信任過她,如果夫妻之間要靠相互猜忌來過日子,那活着有什麼趣味,而且便是有人刻意離間,他若是心裡明白,怎麼會糊塗,他們兩人終究是不合适,“連你也覺得自己錯了,你大可以直接來問我,傷害過後說是誤傷,曦誠,你要再說下去,我真得要恨你了,還是說說别的吧。”心裡頭亂糟糟,跟亂麻一樣剪不斷理還亂。
佟曦誠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追妻路漫漫,任重道遠,“我能上床睡嘛,地上又冷又硬的,我這胳膊腿兒隔着難受。”
柳春柔瞧了下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心裡好笑,“活該,上來。”
好像隻要别扯上輩子事情他們相處還是挺好的。當個朋友處處?他們之間能當朋友嗎?别想那麼多,她這夜裡也冷的很,兩個人抱團取暖總好過一個人挨凍受冷。
佟曦誠歡喜蹑手蹑腳爬上去,柳春柔往裡頭挪了挪,兩人面對面,佟曦誠額頭抵着她額頭,“臉紅什麼?”
柳春柔摸了下自己臉頰真是辣辣的,她口是心非道,“才沒有,你看錯了,那個滔滔是什麼人,你好像早知道他跟那個綁架我的人認識。說。合作,你一點兒誠意沒有,佟少爺,你要在這樣遮遮掩掩,我們合作今晚取消。”
佟曦誠摸了摸她的臉頰,溫熱溫熱,把穆滔滔的家底一五一十全悄悄告訴柳春柔,順嘴還把柔兒這次遭綁架的責任全推給穆滔滔。
這個小崽子,不在宮裡頭好好待着,跑出來老在柔兒面前争寵,趕走最好。
柳春柔看他說得真切實際,簡直要深情并茂,可惜他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拙劣,多少真多少假柳春柔一眼看出,一聽明白,末了等他說完,“你很煩他?你以後可會是太子少師。”
“那又如何,他往後人生順風順水的,反正我對得起他們穆家。”前輩子教了那小崽子三年,他聰明俐伶一學就會,不過沒少坑他這個夫子。
柳春柔不是很明白,試探道,“你嫉妒他?”
“切,我嫉妒他?他不過是個小孩子。”
“那是為什麼?”柳春柔目光犀利看着他,佟曦誠别過臉不去看她,他知道自己演技有限,他才不想說因為吃個小屁孩醋。胡亂敷衍道,“煩他。”
柳春柔可不信,她看見佟曦誠說這話時候眼睛不敢跟自己對視,他這是心虛了她撐起身子越到他身上,戲谑道,“哦,原來是煩,那你以後可是有得煩了,我蠻喜歡他,他那麼聰明,那麼懂事。”
“打住,打住。”佟曦誠也半隻手撐着身子起來和柳春柔對視上,“他聰明我承認,懂事,你從那看出來,他能從宮裡頭偷偷溜出來,不管他家裡人擔心這點他就不合格。”
“我不覺得矛盾啊。”柳春柔故意跟他反着來,她好整以暇躺回原位,看着木條制成的簡陋屋頂,“他聰明懂事靈活乖巧,長得好看,瓷娃娃樣,重要他知道關心我,要是我肯定很樂意當他夫子。”說着故意笑了笑,一副真得很樂意樣子。
佟曦誠嘴角抽抽,“等你被他不完成功課作弄時候知道那小家夥有多難搞了。希望你别後悔。”說着他也仰躺下去,他算是看出來,柔兒成心氣他的。
那個小崽子真是,敢跟我搶夫人,下輩子投胎也沒用。
兩人說說鬧鬧鬥鬥嘴總算倦意來襲,上下眼皮實在撐不住,阖上了迷迷糊糊誰過去,耳邊瑩瑩嗡嗡的蚊子叫都擋不住,他們赴周公約。
兩人驚險過了一天,都很疲倦,睡着睡着,佟曦誠醒過來時候已經是天大亮了,陽光從那幾根木頭的窗戶照射進來,刺眼。而懷裡不知道什麼多了柔兒,她正蜷縮在他懷裡呼呼睡呢。
看她睡得像朵嬌豔欲滴的牡丹,滿臉通紅,濃密翹長的睫毛因為睡得不安穩而微微顫抖,鼻息呼吸怎麼跟火龍似……
佟曦誠回過味,她身子怎麼跟火爐一樣,剛才光顧着欣賞她的睡眼,他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燙得可以煎雞蛋了,不好,她這是發燒了,他撐起身子雙手搖晃了柳春柔窄小的肩膀,喊叫道,“柔兒,柔兒,你醒醒,你發燒你知道嗎?柔兒…”
柳春柔喃喃了句什麼,暈暈沉沉沒有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