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抿嘴笑道,“估計是比起床氣更駭人,不說了,我用早膳去,溫小姐,你一起吧。”
溫憐兒搖了搖頭笑了笑,“我早上習慣走走運動運動後再進膳食,你先去用吧。”帶杏兒離開後,她捏着扇柄的手直顫抖。
她眼裡拼射出強烈的火苗,這時候執筆和玉書剛好閑聊過來,她趕忙斂下眸低情緒調整好心緒和執筆玉書他們說說笑笑,好不自然。
心思卻飄向了佟曦誠屋子裡。
佟曦誠捂着被打腫的憐對着鏡子左右瞧瞧,銅鏡裡的他雖然沒有腫起半邊臉,可嘴唇那兒可是破。
這怎麼說呢,柳春柔拳頭力氣肯定是不能把他打成豬頭的,柳春柔氣急敗壞下怒不可遏地使出全身力氣捶打他,她小腿傷沒完全愈合,沒站穩直接撲到了佟曦誠懷裡,兩人正好尴尬地嘴對嘴。
佟曦誠接住她扯着嘴角欠揍調笑道,“怎麼,娘子,這麼迫不及待投懷送嗚”鼻頭挨了重重一下,腦袋順着力度向上仰,要知道鼻子哪兒多脆弱。不知道有沒有流鼻血。
柳春柔啐了他一口,怒罵了句,“你活該。”
佟曦誠對着鏡子瞧了瞧,還是可以見人,起碼沒破相,他走到床前虛弱倒在柳春柔懷裡,柳春柔一驚推開他,他拉住她柔軟的手捂在自己臉上仰頭可憐兮兮望着她,“你好暴力啊。你要對為夫負責。”
柳春柔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擡起沒有威脅力的拳頭道,“信不信我再暴力你,起來,沒腿是不是。”說着又是搡他。
任憑柳春柔怎麼搡,佟曦誠就是賴在她身上,柳春柔有些無奈,“曦誠,你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做有意思嗎。”
“有你就有意思。”佟曦誠拉着她的手嗅了嗅,幹淨潔淨,跟她這個人一樣,他睜着星明亮的眼睛認真凝望着柳春柔,好像要把她往進眼裡,這樣就不會在丢掉她了,“我心悅你,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心裡隻有你一人,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柔兒,再信我一次好嗎。”話說得很誠懇真實。
柳春柔直勾勾俯視着佟曦誠,心髒撲通撲通加速跳動,剛才打佟曦誠時候還沒這麼劇烈過呢,這是…
佟曦誠繼續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不再相信我,可我是被人設計的,我也不想的。”
“所以你就不信任我,冷暴力我,讓我受盡周圍人恥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跪那青瓷碎片嗎?”柳春柔神情肅然推開躺在她懷裡的佟曦誠,佟曦誠起身爬到她身邊攬住她廋小肩膀,柳春柔花瓣嫣紅的小嘴張開繼續說,“我想告訴自己有多痛,不要忘記,不要再對你抱有任何幻想,你一次次冷言冷語,每次你都到書房去,我成了佟府裡笑話,多少人在看着,那時候我覺得你把我的心撕裂揉碎了,我還得笑着去拼湊起來,在人前和你裝出一副情深恩愛樣子,你知道我有多難,多痛,你根本不知道,不,或許你知道,你就是要我難受,要我痛苦,你懷疑我,懷疑我不貞,我掏心掏肺的喜歡換你的懷疑和猜忌,我有自尊,我有驕傲,我不會愛你愛到沒有自己。”
柳春柔說這話時候很平靜,跟在說天氣如何如何,卻像一把利刃一樣生生劃破佟曦誠的肚皮把他心肝脾肺拉出來。
佟曦誠從身後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她肩膀上,她窄小的肩膀怎麼承當起他的重量,他語氣帶有略重的鼻音,語氣很輕很輕,“對不起,柔兒,我不敢懷疑你,對不起,柔兒,我不該為了報恩納樂小姐為妾故意氣你,對不起,我不該故意看着宗親誤會你,刁難你,對不起,我…柔兒,我就這麼罪不可恕嗎?”他擡起頭手指不闆過柳春柔的腦袋,與之對視。
柳春柔冷冷看他,目光跟冰塊一樣冰涼無情,“你的對不起有用嗎?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你想讓我當作什麼都沒有發什麼過,我沒那麼賤。”
佟曦誠愛憐輕盈啄了下她花瓣嫣紅的嘴唇,聲音低啞,“那你殺了我。如果真那麼恨我,我不能忍受失去你,一刻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跟其他男人談笑。”
柳春柔盯着他,“你以為我不敢?”
佟曦誠下床到外面去後來時候遞給柳春夠一把開刃的剪刀,挺長的,足夠劃破一個人的脖頸動脈,刺穿一個人的心髒。
柳春柔接下了,她倒要看看佟曦誠要演到什麼時候,他真不怕死,或許他不怕死,他怕丢臉。
柳春柔握着剪刀手直接刺向佟曦誠的脖頸的動脈,緩慢而沉長,佟曦誠睜着烏黑且明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她下手。
柳春柔真是一點兒也不手軟,很快佟曦誠脖頸上的劃破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那滾熱的腥血順着脖頸線條流來下,空氣中沖刺着佟曦誠的血液的腥味和柳春柔堅決強硬的氣場。
佟曦誠見她鈍刀子割肉一般索性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肉裡深戳,“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幫你。”說着往自己脖子裡送了送,鋒利的刀刃使得那血液流淌得更快,很快滴滿了一床,把藍色的被褥染成殷紅色。
柳春柔眼睛有些不确定,握着剪刀的手有些顫抖,想要收住力度,可是佟曦誠跟個不要命似真敢把剪刀往自己大動脈刺,她猛地一揮手将手中的剪刀甩飛出去,掉落在地面上,頭轉過去不看佟曦誠,氣憤道,“你成心想讓我背負殺人罪名,我才沒那麼傻呢。”
佟曦誠坐到柳春柔身邊,拉着她的手握住,柳春柔掙脫開,他又拉住,她又掙脫開,他再三拉住,她再三掙脫開,如此仿佛不下十幾次後,柳春柔瞠目而視看向佟曦誠,佟曦誠正笑微微望着他,雲淡風輕吻了她額頭一下,鼻尖一下,嘴唇一下,而後拉開距離和她柔情對視,眯着眼睛道,“你要真想殺我直刺大動脈,你學過醫學,知道哪兒最能一下子要命,你偏偏隻是在我這兒脖子上的皮肉上劃來劃去,折騰我,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