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舟車勞頓,柳老爺他們總算是趕到了帝都,馬車在佟府門口停下,他們下馬車時候,隻見柳春柔款款從佟府出來迎接。
柳夫人看着這白牆紅瓦建造得氣派非凡的佟府邸,不由贊歎道,“曦誠,這孩子出息啊!”可惜了。
柳老爺負手而立望着燙金字樣的佟府兩個碩大的凸出的牌匾,“春柔,你不是已經又跟曦誠解除婚約,怎麼住他府上,不好,不好,夫人,我們還是另尋下榻之處。”說完轉身要踏回馬車上去。
“爹,我現在在佟府租着住,沒占他便宜。”柳春柔趕忙解釋道,“再說這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好住處,我交租金的,爹,娘,你們坐了那麼久馬車,怪累了,快些進去休息吧。”
“是啊,老爺,夫人,佟少爺說這麼大府邸他住着怪沒意思,而且小姐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誠心邀請小姐留下住,租金可不便宜。”杏兒雙手疊在腹部幫聲道。
這時候佟府晃悠悠出來一個管事打扮的老人,笑臉相迎,對柳老爺和柳夫人道,“想必二位就是柳小姐的爹娘,柳老爺和柳夫人,我家大人吩咐了你們遠道而來務必要照料好,您們要是這樣離開了,大人知道一定責備我們這些做下人不盡心,裡頭院子幾日前打掃幹淨,專門為二位準備的。”
柳夫人看向柳老爺,柳老爺眉頭微攏,似在猶豫。
那老管事有開口道,“我家大人還說柳老爺和柳夫人自小待他如親子一般,您們來了他要盡盡心意。您們要是不住下豈不是嫌棄我家大人做得不夠好。”
柳老爺沉吟了一會兒,“那好吧,曦誠這孩子真是懂事。”
在老管事的三寸不爛春風下将柳家二老吹進了佟府。
正如老管事所言,他們暫時下榻的是個二進院子,寬暢潔淨,裡面的日常用的都是備好,丫鬟小厮整整齊齊侍立在院子門口等候叫喚。
柳老爺很滿意,柳夫人微笑說道,“這孩子做事真是細緻。”說完有意味瞧了身邊攙扶她的女兒柳春柔。
柳春柔知道娘親什麼意思,她擅自退婚另選他人,他們嘴上沒說什麼,心裡頭意見應該蠻大,岔開話題問道,“怎麼沒見旭禾和弟妹?”不是說一家子要來嗎。馬車裡頭隻有爹爹娘親。
柳夫人邊走邊觀賞,眼裡滿是欣賞,“旭禾跟婉音回她娘家了,他們兩個,結得匆忙,婚後哪有個小兩口的樣子。”說着看向柳春柔。
柳春柔裝作沒懂裡頭意思,拍拍柳夫人的手背,“娘,我們進去坐下喝喝茶,你們坐了那麼就馬車一定幸苦了。”
柳家二老剛進客廳坐下,外頭有小厮傳報佟大人回來,柳老爺按捺住要見賢婿心情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偷瞄自家女兒,好好的,怎麼兩人又是分,曦誠多好的孩子,幸好他們當時隻是訂婚,要不然女兒非得成了個二婚不可,可曦誠着實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起初接到女兒退親書信時候,他和佟老爺是嘀咕了一陣子,與此同時,佟老爺也接受到兒子暫時接受退婚書信,這可把兩家老爺給弄糊塗,佟老爺一糊塗,就結結巴巴跟柳老爺商量起來,說話費勁,噴了柳老爺一臉口水。
最好兩家人沒商量出個子卯寅醜來,索性由着孩子鬧去吧,分分合合又分分,他們不操那個心了,安心養花弄草頤養天年。
随着一陣哒哒馬靴聲音,佟曦誠笑容滿臉步進來,對着上面的兩位長輩就是一作揖。
柳老爺柳夫人臉上歡喜那個藏不住,忙叫快起來,快起來,都是自家人。
佟曦誠聽到柳家二老說是自家人時候,偷偷倪了眼站在柳家二老身邊木雕泥塑的柳春柔,在沒人看見地方沖柳春柔嘴做了個‘娘子。”
柳春柔瞧見了,心跳慢了一拍,心道這個家夥最會甜言蜜語,不能相信,秦宵可比他好多了。
柳春柔說得半對,佟曦誠嘴是最甜,一見面對着柳老爺柳夫人叔叔嬸嬸好一頓叫喚,熱情邀請他們到他那邊用晚膳,柳春柔一溜眼,桌子上每道菜肴都是爹爹娘親愛吃。
佟曦誠說說笑笑熱鬧了氣氛,完全沒有被退婚的羞惱,柳春柔心道真能演戲。什麼時候演技這麼好了。
趁着佟曦誠和柳老爺山南海北侃大山時候,柳夫人拉着柳春柔到角落出悄悄低聲問,“柔兒,你跟娘說實話,你們兩個其實沒分吧,我看曦誠對你意思呢。”
柳春柔忍着不耐煩,她克制道,“娘,我和他之間真得沒可能了,你别胡思亂想,他這樣尊敬你們是出于一個侄子小輩,沒别的意思啦,反正你們是看着他長大的。他肯定要像孝敬父母一樣孝敬你們。”
這話一出口柳春柔怔愣住了,她什麼時候把佟曦誠待她的好當成是理所當然,這太不好了,必須掐斷。
她想要解釋那話說錯了,順眼看見她娘就用我就知道這樣了然神情凝視她。
柳春柔懶得解釋了,反正她和佟曦誠沒瓜葛,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以後他們兩個婚喪嫁娶都是各自事情。
掌燈時分,丫鬟們進來剪燭芯了,佟曦誠送他們回去識相告退不打擾他們休息了。
在遊廊上,佟曦誠攆上了柳春柔,柳春柔正面對着欄杆,眺望月色,“行啊,嘴巴挺甜的,不去說書都可惜,我爹娘這一晚上都誇你呢。”
佟曦誠湊到她身邊,與她并肩而立,扭過頭看她,笑嘻嘻道,“是吧,我也覺得我口才挺好的,柔兒,我今天一下朝可是推了易王殿下棋局特意趕過來,感不感動?”
柳春柔轉過頭眼眸烏黑明亮瞧着他,不知道包含什麼意味。半響兒,傲嬌道, “是我要求你推掉易王殿下邀約?是我要你來陪我爹娘?你這人真是,我不領你情。”說着轉回頭繼續眺望欄杆外頭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