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平一邊踢腿一邊不屑地說:“爬山當然是享受登頂那一刻的快感!你要是跟不上就别勉強,自己在後面慢慢走,趙靖,琢成,你們好了沒?”
趙靖答應得特别幹脆:“好了,走!”
楊嘉樹在下邊狠狠瞪了他一眼,趙靖把頭一撇,掐着腰對楊嘉樹扭了一下屁股,跑了。
見顧琢成還沒走,楊嘉樹說:“你不跟他們一起,競賽?”
顧琢成搖頭:“不,我跟你一起吧,我們慢慢爬。”
楊嘉樹心裡湧起一陣暖流,瞬間感覺沒有那麼冷了。
稀稀拉拉有幾個遊人,趙靖和何永平一馬當先,早就跑沒影兒了,楊嘉樹脖子上挂了一個相機,一邊走路一邊拍照,竟然絲毫不感覺累。
雪還在下,銀屑一樣在空中飄灑,楊嘉樹覺得此刻的世界分外寂靜,有種隻剩下他和顧琢成兩個人的感覺。他讓顧琢成站在台階上,“我給你拍個照吧。”
顧琢成大方地站上去,擺了個雙手抱胸的姿勢。
楊嘉樹搖頭:“不行,有點裝。能自然點嗎?”
“……”顧琢成放下手,不服,“怎麼裝了?我不是挺自然的嗎。”
楊嘉樹說:“拍照的精髓就是捕捉一瞬間的美,自然才顯得靈動。重來,你不要這麼刻意,先往上走幾步,然後再下來……對對對,額……”
顧琢成站定,跟他大眼瞪小眼。
楊嘉樹噗地一聲,笑了,“你好刻意啊,顧琢成,你是不是很少拍照?”
顧琢成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嗯……挺少的。我隻拍過證件照,還有集體合照。”
“怪不得。”楊嘉樹說,納悶,“但是帥哥一般不都是很自信嗎,對自己的顔值有信心什麼的。”
顧琢成挑了挑眉,說:“我很帥嗎?”
“……”楊嘉樹一下子讓他問住了,臉微微發紅,他低頭,裝作查看相機裡的照片,“還行吧,你挺上鏡的,其實這麼看也不錯,我再給你拍幾張。”
這麼耽誤了一會兒,再出發的時候,台階上是一層潔白輕盈的落雪。楊嘉樹站在原地,有點不忍心踏上去了。
顧琢成叫他:“走啊。”
楊嘉樹隻好磨磨蹭蹭地跟上。
戴手套不好拿相機,楊嘉樹的手在外面凍得通紅,隻能一邊走路一邊往手心哈氣,試圖把冰冷的雙手暖熱。
“很冷嗎?”顧琢成轉頭,看他。
“對啊。”楊嘉樹凍得鼻頭通紅,嘴巴也是紅的,他本身很白,因此紅就特别明顯,說話的時候從嘴巴裡冒出一股又一股的熱氣。
“怎麼不戴個手套。”顧琢成說,“有那種半截的手套,可以把手指頭露出來。”
“算了吧。”楊嘉樹搖頭,“戴半截跟不戴有什麼區别。”他注視着顧琢成,羨慕又佩服地說,“你怎麼一點都不怕冷啊。”明明都穿得差不多,甚至顧琢成還更少一點。
顧琢成笑了笑,說:“當然,我是在北方長大的啊。”
“北方很冷嗎?”
“嗯,很冷。”
“不過室内有暖氣,待在家裡不出門就不會冷了。”楊嘉樹想當然地說。
顧琢成不由失笑:“怎麼會一直待在家裡?我們冬天也會出門的。”
“幹嘛?”
“出去玩,去買菜,去逛街,去見朋友,”顧琢成說,“總之能做的事情很多。你去過東北嗎?”
楊嘉樹搖頭:“沒有。東北有什麼好玩的。”
顧琢成說:“有空你來,我帶你去滑冰,滑雪,吃鐵鍋炖,看傻狍子,帶你玩個夠。”
“……真的啊?”楊嘉樹站定了,看着顧琢成,“我這麼怕冷的人也能去嗎?不會被凍死吧。”
“不會的。”顧琢成笑,“隻要一直動就不會冷,人們對東北有誤解。”
“我可當真了啊,放假就去你家找你去。”
“随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