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知道您來取這個..."紫衣人将碎玉塞進十七染血的指縫,"...就像知道您會為我收屍。"話音未落便氣絕倒地,那枚銀鈴竟自發滾到十七腳邊,鈴舌吐出口淬毒的銀針,正紮在他新得的腰牌上。
返程的馬車裡,十七盯着銀針在腰牌上腐蝕出的焦痕。暗衛營的"柒"字從"謝"字背後浮出來,像道永遠擦不掉的陰影。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謝沉璧全程沒有詢問任務細節,隻是用浸了藥酒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他指甲縫裡殘留的血痂。
"疼嗎?"主子突然掐住他拇指的傷口。十七在劇痛中搖頭,卻見謝沉璧将染血的帕子按在自己心口——那裡正滲着與十七傷口位置相同的血漬。雙生蠱的金紋在兩人皮膚上同時亮起,十七突然明白紫衣人臨死的話:這場刺殺本就是謝沉璧安排的試煉。
夜雨敲窗時,十七在謝沉璧的浴池裡數傷口。二十三道陳年舊傷對應着二十三塊新添的淤青,最醒目的卻是心口那個朱砂"謝"字。霧氣氤氲中,主子将那塊從紫衣人處奪回的碎玉貼在他後背,玉石的寒意激得他脊椎發顫。
"當年冷宮大火..."謝沉璧的犬齒磨着他後頸傀儡線,"...你背出來的其實是具焦屍。"十七的瞳孔在雨聲中緊縮,記憶裡那個雪夜背上的少年突然變得陌生——如果真正的謝沉璧早就死在火場,現在這個為他刻姓的又是誰?
蠱蟲在暴雨夜格外躁動。十七被按在雕花窗棂上時,雨水正沖刷着院中紫衣人的屍體。謝沉璧咬着他耳垂呢喃:"現在你和我一樣髒了..."閃電照亮主子腕間翻出的皮肉——那裡嵌着塊與他後腰相同的玄鐵牌,隻是上面刻的是"柒"。
當破曉的晨光染紅窗紙時,十七發現自己正用染血的指尖描摹謝沉璧的睡顔。主子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蛛網般的陰影,而他藏在舌底的碎玉已經沾滿唾液——那上面"沉璧"二字的筆鋒,與紫衣人臨死前給的殘玉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