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眼睛一瞥,他瞬間看見牧新手機裡模糊的界面。
他歎了聲,“小牧同學你這——”
“秦哥,下次叫名字吧。”牧新不适應道。
之前以為他是幫許知霖的人——事實上也确實有這方面的事,但沒“書”裡那麼強。總之是因為這個,牧新才對他恭恭敬敬。
現在知道那一切都是扯淡,且此人之前還可能别有用心後,牧新和善不了一點。
他沒缺過什麼東西,但也沒失去過什麼,生命裡的本能之一也是争取那些本來就是自己的。
秦桓皺了下眉,忽地了然,“好吧,牧新。”
“但是我要為自己正名一下,我現在隻拿許知霖當我鄰居,畢竟總不可能從此陌路吧?”
牧新一想好像确實,“你等我一會兒。”
他轉過身,忽略秦桓那句“喂”,開始給許知霖吐槽:秦桓今天來你家你不知道嗎?
你家要被偷了!
許知霖:?
牧新偷偷瞥一眼,繼續輸出:他威脅我。
許知霖:??
許知霖很快彈過來電話,牧新順利地接着電話離開秦桓的視線。
“我真的不知道。”許知霖說,“之前不是說了嗎,他在衢陽那邊做生意,有事才會回來。”
牧新從門後探出去,看到秦桓已經開始和許素潔侃侃而談,便說:“他回來的事情是偷你奶奶。”
許知霖沒忍住笑出聲,“星星,你不喜歡,以後我們就不見他了。”
“誰不喜歡,我那麼大度一個人。”牧新嚼着話,下一秒和秦桓對視,他又縮了回去。
許知霖說:“在你的故事裡,他是個什麼半路幫我的人,所以他對我來說肯定很重要。”
許知霖明明是在說牧新已經說過一遍的事,牧新卻越聽越怪異,好像被扒了黑曆史……
“然而事實就是,他是很多幫我的人中的一個啊。”
而在他往後頹廢的生命裡澆灌過的人,才是他記得最清的。
牧新知道許知霖未完的話,他哼哼兩聲,說:“那我可以随便和秦桓說點話吧。”
許知霖哭笑不得,“難不成我要因為這個來說你的不是?”
牧新也笑,原本就是故意找個話頭和許知霖聊聊,現在是真的讓他有興趣了。
“你這樣遲早壞事啊,雙标不好。”
牧新這樣說着,倒是很享受許知霖明目張膽的“雙标”。
挂斷電話,牧新走出去一手搭在秦桓肩上讓他遠離了許素潔,又說:“秦哥。”
秦桓的笑都僵不下去了,“你們剛才,是在密謀怎麼做掉我嗎?”
牧新搖頭,大大咧咧道:“法制社會嘛,我們講點道理。”
不得不說之前給自己灌輸的“我原來可能是個反派”相當有用,牧新現在能裝一把自己強得可怕。
“許知霖剛說,以後這邊我說了算,所以今晚你要來吃點什麼,跟我說,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秦桓頭皮發麻,“我承認我給奶奶打了電話,但很大原因确實是因為她在我小時候也照顧過我。今天就隻是來看看,順帶送點東西。”
他晃了晃手裡一直提着沒放的東西,“雖然一開始是想蹭個飯,但現在又不想了。”
“别啊。”牧新試圖把他手裡的東西卸下來,“大老遠的多辛苦。”
秦桓徹底繃不住,手上一撂,頗有種不幹了的作風,“牧新,你想說什麼。”
“沒——”
“你也長得挺好看的,白白淨淨一看就是誰家乖孩子,我這種純g。ay也喜歡,你要不再靠近我一點?”
屬實沒想到秦桓那麼直接,許素潔都明顯震驚。
牧新更是沒想到他還能這麼說,如果秦桓沒有挂着的生無可戀的表情,牧新現在真得跑路。
“奶奶,您先進去吧。”秦桓無力道,“但是您放心,我現在,絕對,絕對是好公民,對您孫子沒半點賊心。”
頓了頓,他又說:“對這位牧新也是,您放心。”
許素潔精神恍惚地進去了,甚至差點碰到頭。
她今天懷疑自己年紀确實大了,已經開始幻聽。
牧新盯着他緘默半天,才說:“你們g。ay都這麼說話嗎……”
“什麼‘你們’。”秦桓掙脫開,說:“你們現在也是。”
牧新在這之前是完全沒考慮過這方面的,許知霖說喜歡,他承認喜歡,一切就那麼順理成章。
于是牧新說:“許知霖是喜歡我,又不是喜歡其他男的,他肯定不會像你這樣啊。”
秦桓:……
“我草了,我真的草了,你們談戀愛非要掃射我嗎!”
牧新仍然說:“這是事實。”
秦桓無力地比了個“OK”,檢查了一邊剛剛撂下的東西便找借口走了。
“還是年輕人有話題。”許素潔幽幽道。
牧新剛才狂完,現在老實得鹌鹑似的。
“吃飯吧,土豆絲番茄面。”
如同無數個普通人家一樣,“吃飯吧”,又揭過一章。
“不過小霖确實有點軸,以後多擔待點,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