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潔有時候确實和許知霖的性格很像。
一個溫柔的人,即使對方一直沒有刻意表現這一點,牧新也能感覺得出來。
他一直覺得許知霖是這樣,許知霖不會對所有人溫言細語,但他永遠安靜着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麻煩。
“你該早點和我說的,好歹讓我做一下準備啊……”
許知霖低低的聲音被電話壓得更模糊,牧新卻更覺得他現在應該是在笑,“你準備的夠多了,我總不可能什麼也不做吧。”
牧新應着,又說明明自家那邊許知霖都率先去說了,雖然似乎一點也不聰明。
許知霖也隻是說,在決定要喜歡他的時候,他就沒想過把一切都交給牧新,他不想什麼也不做。
桌上的時鐘又跳了一分鐘,今天是許知霖他們開始集訓的第一天,但是牧新有點後悔了。
感性和理性永遠都貼在一起,他想保持自己的想法,但現在牧新想去學校。
“你什麼時候能出來啊……”牧新趴在桌上,手機直接搭在耳朵上,整個人忽然就少了些力氣,“我應該,想你了。”
許知霖叫了他一聲,并不需要回答,他又問:“要不要打視頻?”
牧新拒絕了,說:“可以親我嗎?”
許知霖無奈,這點他連哄都找不到方向去哄,他有時候确實不太會這些。
“可以看見可以聽見,又不能真正見面,太不公平了吧。”牧新好像是在抱怨,實際說一句也就過去了。
他有很多話要說,說了昨天和秦桓的奇怪對話,在路口看見的新開的樂器行,以及好像談個戀愛還得要費勁和朋友去解釋。
到這,牧新又說:“但我不是覺得很煩,就他們吧,怎麼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就不能私下直接對個暗号,下次見面我就不解釋了。”
許知霖輕咳一聲,“牧新,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牧新第一時間警覺,許知霖的情話少,而且帶着這種調子的時候絕對不是什麼膩歪話,“如果是幼稚之類的,建議你不要說了,早點上完課出來,我給你補習戀愛技巧。”
許知霖說:“你經驗豐富嗎?小孔雀?”
“……”
許知霖明明語氣很正經,就是簡單地在問,但牧新就是有一種他在被嘲笑的感覺。
“咳——”牧新斂起眼睛,明明也看不到人,但他還是産生了一種逃走的羞恥感,“我很聰明的,沒經驗 還能創造經驗呢,小許老師,我叫你老師,但你也得知道什麼叫‘三人行必有我師’。”
牧新懷疑自己得到了明宇的真傳,怎麼現在什麼瞎話都随便來了……甚至他自己都覺得有理。
許知霖完完全全接下,說:“聽到了,牧老師。”
過會兒,他忽然問:“是不是現在你不會聽到我現在在想什麼?”
“如果是遠程還能這樣也太超現實了……”說完牧新自己也覺得不對,讀心和重生本身就已經很超現實了。
時光給他的那張卡紙還可以說是用的特殊油墨畫的,慢慢消失看不見也沒什麼,但他倆之間的事完全不能用科學解釋。
幸好牧新并沒有一顆完整的唯物主義之心,他更加信奉浪漫,願意接受并相信一切奇怪但有趣的事情。
許知霖那邊,筆下的題已經很久沒動了。
他告訴自己這樣不太好,牧新應該不太會喜歡,他自己也不想,但還是克制不住。
“老許,該你洗了——”項書淮提着自己的洗漱用品鑽出來,又開始抱怨為什麼熱水供應時間要現實。
許知霖半天沒有回應,他還想再喊一聲,卻發現剛才還在座位上的人已經消失,寫一半的題抄錯一個數字。
“草……”他震驚地看着那點白紙黑字,“談戀愛果然影響智商,幸好我已經封心鎖愛。”
安慰完自己,項書淮依舊忍不住為自己默哀,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就是頂着沒吹的頭發哼哧哼哧刷卷子。
走廊外,許知霖問:“那,牧新,你要聽我的話嗎?”
牧新發現許知霖的心靈真的有些扭曲了……為什麼會有人希望自己心裡的悄悄話被聽見啊……
但反過來,牧新還真的樂意。
扭曲就扭曲吧,他想着,這也隻能說明剛好配對不是?
他連帶着情緒都洋溢出來,咳了聲便故意說起一些話:“許知霖,你在說的是什麼?現在還是我的壞話嗎?”
許知霖拒絕被翻舊賬,直接說:“想你,也想吻你。”
意料之内。
牧新對此有些得意地想着,談戀愛應該就是這樣吧,分開了會想念,許知霖也是一樣的。
許知霖繼續說:“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那樣顯得我太過陰暗。”
“我現在想你,想單獨地占有你,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還想,用我自己方法,讓你身上沾染屬于我的氣息。”
許知霖說得很慢,就好像故意讓牧新聽得清清楚楚。
牧新想到了之前許知霖看着他的時候偶爾奇怪的眼神……
到現在牧新又開始懷疑世界的真實性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世界還真的是一本小說。
而許知霖,不知道是不是主角,但他學生時代确實一直生活在陰影裡,心理變态是非常好理解的。
即使牧新自己覺醒,幫助許知霖解決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許知霖仍然過得慘兮兮,所以隻導緻了他一點點的變态。
還不是特别多,剛好在自己能接受的程度?
但不行,牧新自從認為自己覺醒後就完全朝着陽光積極發展。
“許知霖。”牧新聲音嚴肅,稍微組織了一會兒語言,“不可以,你不能朝着不健康的方向走。”
許知霖又問:“什麼叫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