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新輕“嘶”一聲,感覺到脖子上微微的痛感,他下意識把許知霖腦袋按下去,小聲說:“誰在引誘誰啊……”
許知霖不繼續糾結了,直接打牧新一個猝不及防,“那就走吧。”
“……”
許知霖起身拎起一邊的包,回頭說:“宿舍也回不去了,那就開房。”
牧新趕緊跟上去,不時一兩句話來緩解自己的尴尬,最後說:“我真有經驗,放心吧,不會什麼我教你。”
許知霖:“……咳。”
他轉過頭不去看人,憋得差點要給自己嘴咬破,“真的啊?”
“真……的吧。”牧新遲疑一瞬。
許知霖哪會信,但還是說:“好,聽你的。”
牧新在酒店前台是急匆匆戴上口罩的,把身份證拿給許知霖之後就一臉不在意地去欣賞牆上的壁燈。
“走了。”許知霖說,“剛剛為什麼不這樣。”
牧新的羞恥心一貫是後知後覺變得很強,但此時也隻能瞪一眼,“不許說話了。”
牧新真的很困,好幾次打過哈欠。他發現這也許是對的,因為許知霖每每這時就完全不需要他說話了。
即使牧新第二天勉強算神清氣爽,看到許知霖那平淡的臉色時,他還是莫名其妙氣。
“這下好了,遲到了。”牧新看着手機裡顯示這下午兩點多的時間,精神恍惚。
“對不起。”許知霖坐在床邊,語氣誠懇。
牧新更是一股無名火——這時候對不起,淩晨那會兒幹什麼去了?
然而許知霖明顯也不是真的對不起,接着又開口:“我說的是聽你的,是你沒說不要的。”
牧新:……
曾經以為許知霖是高尚主角什麼的,簡直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他掀起被子蒙頭,又麻木地去小群發消息:不出來了。
[小靈通進階版]:我懂了(微笑.jpg)
[小靈通進階版]:也不是第一次了,您二位好好談戀愛比什麼都重要,兄弟幾個都是挂件罷了(淚目.jpg)
[一閃一閃亮晶晶]:我現在起床(微笑.jpg)
[Shining]:下次吧。
[典中典大學士]:你們今天還要約會嗎?老許下午還有課啊,不讀了?
[超級無敵麥旋風]:……求閉麥。
[Shining]:他熬夜了。
[封心鎖愛]:哎呀明宇你這種單身狗不會懂的~
[一閃一閃亮晶晶]:@封心鎖愛 你又懂什麼了……
[封心鎖愛]:嘶……少年,看你語氣不太對啊,我還是不問了
牧新頹然關掉手機,最終還是起床了。
“還是穩定見個面吧,有時候真的怕會發生什麼。”牧新說。
許知霖就站在旁邊上上下下替牧新洗漱,一開始還不習慣的牧新猛然想起發生過什麼,更是直接帶着報複意味享受着。
雖然到最後,牧新發現自己才是被占便宜的。
“現在很開心,對吧。”許知霖問。
“如果你是問其他事情的話,确實。”牧新啧啧兩聲,“不止是我希望的,也是所有人希望的未來。”
高考之于牧新來說有點平淡了,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會在看到成績時驚喜過載。
後來高校招生辦那邊也陸續打來電話,牧新“叛逆”地全都交給父母讓他們應付。
牧新知道自己是個有着很多奇怪想法的人,他以前不敢說,想着自己不能真的叛逆。
但有一個人開始支持的時候,牧新便心無旁骛了。
他說要報考天文學,招生辦支支吾吾,牧新很直白地說,自己有足夠的資源,也不在意沉沒成本。
他一直是個很幸福的人,清醒但又偏偏要試着執着地去計算星軌。
許知霖沒有像牧新一開始想的那樣,高考後便走上人生巅峰開挂。
……當然,這是牧新以前的想法。
許知霖參加了數競,沒要保送資格,隻要了考試加分權。
他說不知道該報什麼是真的,許知霖并沒有絕對的理性,他睜開眼搞清楚狀況那會兒直到十年後,都隻是想着徹底和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
他表面足夠平靜,卻一直過于瘋狂了。
在後面收到降分錄取京大的消息時,許知霖便去了。
雖然牧新不大樂意,說明明裸分也能上,許知霖不如去那些熱門專業。
許知霖最後還是在牧新一家人參考了兩天之後,轉回原地錄去了數學。
崩潰的隻有明宇。
高三假期間他忍住什麼也沒問,直到報名那天在學院看到了許知霖,他笑不出來。
“所以,你還要繼續踩我四年,對吧?”
“不止哦。”同樣在一個學院的李今樾說,“離開了語文英語,我好像也能踩你。”
明宇:……
“哎呀可惜小歌去隔壁了,隻能隔空踩。”
也許是離開了學校的桎梏,李今樾如今本性愈發暴露。
項書淮也心滿意足地去了隔壁學校,并說在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他要樹立一個高冷的形象。
然而第一天看到明歌,破功。
新一年的高考工作也已經結束,小群裡看到陳易發的錄取截圖,第一年還吊起的心終于平穩。
[封心鎖愛]:草草草草,我爸覺得我是老樹發新芽,感動落淚要給我辦兩天,我該怎麼跑?
平時陳易愛出風頭,但也許是一年之後徹底佛系,此時已經隐隐有了宅男社恐屬性。
陳易算是離他們最遠的,雖然用他的話來說距離不是問題,畢竟陳易好歹還有個“陳大少”的身份。
至此,大概最滿意的也就是許知霖牧新兩人。
曾經每個人或無奈或遺憾或不甘,都在他們不知不覺間圓滿。
所謂更好的生活,大概也隻是沖破一切原本就可以不在意的障礙後,還能以熱愛書寫年少二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