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裡,浴室裡沒有關緊的水龍頭正一滴一滴落在浴缸裡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房子裡異常明顯。
唯一的光亮是敞開的卧室裡,被打開的窗子正被風吹着掀起窗簾,微弱的月光照在書桌上。
乙骨憂太坐沉默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垂着頭,額前的碎發擋住眉毛,墨綠色的瞳孔也輕輕下垂着。
老師不見了。
準确來說……應該是跑掉了吧。
乙骨憂太已經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因為沒有任何可以聯系的上老師的渠道,所以隻能偏執且麻木的不斷亮屏、熄屏的看着手機解鎖頁面。
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隻剩下軀殼還立在那裡,其實大腦早就已經一片空白。滿腦子除了靜靜的坐在這裡毫無意義的等待外,已經想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情了。
依然是不斷的按壓開機鍵,黑暗中隻有手機一閃一閃的發出明亮的光。
是被察覺自己想将老師永遠關在這裡的企圖,所以趁他外出時跑掉了嗎。
乙骨憂太繼續一開一關着屏幕,首頁面是很久以前老師說會永遠陪着他的聊天對話截圖。
老師昨天晚上……不是有吃褪黑素嗎,為什麼這一次會突然早起?
乙骨憂太将視線移動到桌上的玻璃杯中,這是老師昨天晚上打遊戲時,他放在桌子上的水。此時杯中早已空空如也。
但如果細看的話……依然可以看見杯中底部還沒有散開的粉末。
褪黑素。
一種比安眠藥和睡眠藥更安全且溫和的睡眠輔助用品,不同于安眠藥的倒頭就睡,更像是循序漸進的在飲用者體内慢慢勾起困意。
乙骨憂太一般會在自己淩晨四五點左右,需要外出任務時提前加在合澤千菜的水中。要麼是水,要麼是牛奶,或者是酒。
這樣自己離開時老師就會因為犯困而不得已睡覺,等自己一天的任務結束後,合澤千菜已經睡夠起來了。
不過是把正常人白天與黑夜的時間颠倒了一下而已。
無色無味,并且———也不易被察覺。
如果是酒配合褪黑素的話效果會更好,老師會睡的更熟,以至于他回來了都沒有察覺。
那個時候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抱着老師,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算弄的老師渾身都是自己的口水,合澤千菜也隻會在夢裡嘟囔一聲皺皺眉,毫無攻擊力的像驅趕小狗一樣揮揮手。
乙骨憂太墨綠色的瞳孔暗了暗,盯着玻璃杯底部一言不發。
是耐藥性的緣故嗎?
還是……
有什麼人來過這裡
叮滴滴滴滴——
刺耳的門鈴聲打斷他的思路。乙骨憂太猛的擡起頭,墨綠色的瞳孔幾乎在發着光,他幾乎是沖過去的一般拉開門,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啊,這麼快……你剛好在客廳嗎?唔……抱歉啊憂太,我可能這邊發生了一點意外,就回來晚……”
合澤千菜話未說完,對方已經緊緊的抱住了她。
“老師……”
乙骨憂太連聲音都帶了些顫抖,他抱的很緊,緊到合澤有一瞬間都呼吸困難了起來。緊接着像許久未見主人回家的狗狗一樣,捧着她的臉頰,鼻尖和嘴唇親昵的蹭着。
“好癢……好啦,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隻是晚了一點而已哦,不要再親啦。”
“嗯……”
乙骨憂太嘴上說着答應的話,但其實手上的動作并未停下來,像是要重新将合澤的身上沾染上自己的味道一樣,黑色的發絲蹭來蹭去。
“唔……等一下…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說。”
合澤千菜推了推他的胸膛,微微蹙眉。
乙骨憂太是很清楚老師的微表情的,适當的親昵和收手,是不被老師讨厭的必修課之一。但内心的過于喜悅以及此時心理上強烈渴望與合澤千菜的肢體相觸,最終還是露出期待的微笑,輕輕拉着合澤的手。
“抱歉……因為回來沒有看見老師,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沒事。”
合澤千菜的眼神突然遊離了一下,她手心捏拳輕咳一聲:“就是……他可能有點事。”
突然從老師的口中出現了一個稱呼男性用的“他”,乙骨憂太微愣。
還沒反應過來,合澤千菜側身退了一步,露出被身體擋住的空間。
空蕩的走廊外,是一個小型的嬰兒車。而嬰兒車内,是一個白色發絲和睫毛,有着蒼藍色瞳孔的嬰兒。
嬰兒睜着漂亮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
————
合澤千菜承認自己可能有些許沖動了。
在被五條悟挑釁後,她氣的要死,本意是給一個教訓出出氣之類的,結果誤打誤撞覺醒了領域。
在手心的訣對準五條悟的那一刻,突然狂風四起,緊接着五條悟的方向“砰”的發出宛如炸爆米花一樣的聲音後,五條悟消失不見。
打…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