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莎譏諷道:“怎的,杏林大學的女大學生不夠薅了?”
“性價比。”
“好一個性價比!當初我上學的時候代孕單子都發到我這裡了!”
安妮莎越說越惱火:“明明有了成熟的人工孕育技術,偏偏有人說這樣對嬰兒不好!要追求自然生産!”
安嘉黎:“理論上基因革命後人還能活200多年呢。但你看現實有幾個?早死的不說了,晚死的身體各種問題冒出來,又費錢又費精力,不如早死。”
安嘉黎懶洋洋道:“人啊,就是喜歡庸人自擾。”
“對了,你說你大學遇到過代孕單子,咋回事?”
“我估計是學校的名單露出去了,正兒八經靠實力考上成績好的女生都被代孕機構找了。”
“笑死,還挺挑。那些人絕對想不到裡面混進你個SSR。然後呢?”
“拉一群同學卧底進去,當畢業設計報道了。”
安妮莎自嘲道:“沒辦法,女人讀書不就是為了給你們男人錦上添花的嘛。”
安嘉黎立刻舉手投降:“别拉踩我,我堅決支持女性獨立自主做大做強。安總牛逼!安總偉大!”
“滾。”安總冷默無情道。
她說:“趕緊的,把你知道的全都吐出來。”
“小的這就說。安總消消氣哈。”
安嘉傲神經兮兮,換上故作深沉的憂傷語氣。
“老妹啊,你也知道,咱家是海盜發的家,實在算不上什麼好人。往前數幾代案底一大堆。到了咱姑姑這一代,分成了兩個方向。一個安琳兒,想洗白。一個安吉兒,想更上一層樓。”
“我隻知道定制的技術是安吉兒從燈塔帶回來的,安華溫文都或多或少參與進來。文氏明哲保身,一直在觀望;華氏和溫氏就不一樣了。”
安妮莎的聲音冷的像針:“咱們的弟弟,安嘉倫。你告訴我,他是怎麼做到每次考試試卷寫完,無論難易都保證自己0分的?他又是怎麼做到無論什麼遊戲上手沒幾天就能玩轉?”
“他就是那個定制的孩子。”安嘉黎道。
“人工篩選出來的天賦,能不好嗎?”
安妮莎:“還有華萼綠。”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感情我拼死拼活比那麼久,結果一開始就輸了!”
安嘉黎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老妹……”
辦公室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音。“殷總監!等等!”
一個男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後邊跟着慌張的助理。
助理:“抱歉安總,殷總監走太快,我沒攔住。”
安妮莎揮揮手,示意沒事,你走吧。然後對着手機說:“等會兒,我這有人來。”
助理小心翼翼地退去,順便把門關上,這場面一看就知道有大事要發生。
安妮莎擡頭,先發制人說:“殷勤覓,我記得你要發的新聞已經發過了。還有什麼事嗎?”
“我的新聞發了?我怎麼不知道?”殷勤覓道。
“你看看那個新聞稿,是我寫的嗎?全都是溫國華的那點子破事,重要的事一點沒提!”
殷勤覓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什麼溫國華什麼蕉紅公館都不重要!你知不知道‘定制嬰兒’意味着什麼?階級固化會越來越嚴重!本來權貴們的手就伸得厚長了!”
安妮莎卻說:“你也知道權貴的手長啊?那就該知道這消息發不出去。連政府都早被敲骨吸髓吃幹抹淨了,你能幹什麼?”
她頭疼道:“我真不明白秦齧鎖幹嘛要把資料也發給你一份,你們很熟嗎?簡直給我添亂!”
殷勤覓壓着火:“安妮莎,我們兩個認識這麼多年,還是大學同學。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那真得很抱歉。人向來都是屁股決定腦袋。華家溫家和文家都定下的事我也沒辦法。”
殷勤覓深呼吸一口說:“沒事。我懂。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
他把資料往桌子上一扔,大喊道:“我不幹了!”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老子今天就辭職!”
“呵呵,真的假的?我記得這話你說過很多遍,從學生會時就開始念叨。”
“當然是真的!”殷勤覓說。
“那行。看在你給我打那麼多年工的份上,給你工資結了。n+1就别想了。”
安妮莎處變不驚地說。殷勤覓是他招進來的人,她了解他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給你個提醒。别輕易去惹那些大人物。我知道你想幹什麼。這不是畢業設計裡調查的那個代孕機構,你換條裙子就能卧底進去。”
見事到如今安妮莎還在關心自己,殷勤覓不禁感到疑惑。他看不懂安妮莎的行事作風。她到底是那一邊的?安妮莎在灰色地帶遊走,讓人琢磨不清。
“說起來,真讓人想不到。”殷勤覓道。
“海盜,法官,商人,文人。到頭來居然是海盜最幹淨。”
海盜洗白上岸;法官制定律法;商人一朝從政;文人作壁上觀。
安妮莎回答:“沒辦法,人越缺什麼越想要什麼。不洗白的話安氏沒法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