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蒙特女生洗手間内

夏爾正在用丙酮擦掉手上的噴漆時，隔間裡傳來壓抑的啜泣。她推開門，發現九年級的莉茲·陳蜷縮在馬桶蓋上，制服襯衫被剪得稀爛，胸罩帶子上被人用筆寫着"妓女"。

"她們說...說我和你去錄音棚...陪睡..."莉茲顫抖着舉起被倒滿洗手液的課本，"我隻是...在午餐時間哼過你的歌..."

夏爾的眼神冷了下來。

學校廣播站

午餐時間，全校師生都聽到了突如其來的電流雜音。接着，夏爾的聲音通過廣播系統響徹整個校園：

"特别插播，費爾蒙特中學最新校歌——《僞善者的安魂曲》。"

随後播放的不是音樂，而是一段清晰錄音——凱特·米勒尖細的嗓音在背景音樂中格外刺耳：

"我爸爸說了，他已經給了考官足夠多的錢，SAT不夠也能進UCB...那個婊子？她媽就是個精神病，遺傳的..."

整個食堂鴉雀無聲。凱特臉色慘白，她父親——校長先生——手裡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

校長辦公室

"這是敲詐！"凱特尖叫着，"她非法錄音！"

夏爾悠閑地翻着《加州刑法》："第632條，在可預期隐私的場合錄音才違法。"她指向錄音背景裡的學校廣播站标識，"而廣播站是公共區域，校長千金。"

她從書包裡掏出一沓照片："這裡是凱特霸淩同學的照片，看着辦吧，米勒先生。”

校長面如死灰。

費爾蒙特中學門口

夕陽把夏爾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走向等候已久的福特野馬，瑞凡正靠在車門上讀着最新期《滾石》——封面正是夏爾在奧斯卡紅毯的男裝造型。 周圍有許多學生在打量他，他們都知道瑞凡是來找誰的。

"解決了？"他問。

夏爾把一盒錄音帶抛給他："證據備份。明天《洛杉矶時報》教育版會很有趣。"

夏爾把微積分筆記塞進背包時，瑞凡的福特野馬已經停在第三棵棕榈樹下二十分鐘。車窗搖下半寸，是金發少年橄榄綠色的眼睛。

"周四的聲樂課提前了？"瑞凡接過她沉重的書包，後座放着台灰藍色的Toshiba T3200SXC，散熱孔上貼着便簽：「比吉他效果器安靜」——R

"嗯。"夏爾揉了揉太陽穴，法語作業的墨水暈染在虎口，"下周要考美國史，聲樂老師加了視唱練耳。"她瞥了眼電腦，"這玩意兒能跑Cakewalk嗎？我需要錄新歌的demo。"

夏爾有了錢後又搬了一次家，她租了間更大的平層公寓，并且在裡面裝了個小型錄音室——她喜歡高效率。瑞凡依舊和家人住在一起，不過他經常來夏爾的公寓，給她帶點有意思的東西。

夏爾在五線譜上塗改着和弦走向，餐台邊放着冷掉的墨西哥卷餅。瑞凡推門進來時，她正用鉛筆尾端戳着錄音帶——百無聊賴的樣子也很可愛。

"溫格要聽小樣。"瑞凡把合同草稿遞給她，環球唱片的logo被咖啡漬暈開，"他說首專需要再加兩首..."

"在寫。"夏爾在合同空白處記下靈感，音符和數學公式糾纏成詭異的圖案，"但微積分老師布置的傅裡葉變換作業..."

電話鈴突然響起。瑞凡按下免提，基努的聲音混着片場噪音炸出來："River！你他媽在哪？十五分鐘後..."

夏爾已經抓起手稿沖向錄音室，樂譜從文件夾裡散落。瑞凡撿起其中一張，發現寫着「主調A段」的紙頁背面，全是複雜數學方程的演算過程。

三個月後

瑞凡在車裡等到第三支煙燃盡，夏爾才從費爾蒙特中學門口出現。她校服袖口沾着調音台的灰塵，右手虎口因為長時間按和弦結着血痂。

"我以為你今天有計算機課。"瑞凡接過她裝滿磁帶的背包，東芝電腦上貼着新标簽：「勿動——含聲紋分析程序β版」

夏爾扯掉發繩，露出耳後新剃的短發——為了錄音時耳機不漏音。她踢掉匡威鞋，赤腳踩在車後座上："格林伯格讓我寫排序算法，我交了個能自動扒譜的腳本。"

瑞凡還想說些什麼，但夏爾卻一點回音也沒有，他轉頭一看，發現夏爾蜷在後座上睡着了，微積分課本攤在膝蓋，鉛筆還夾在指間。瑞凡輕輕抽走筆，發現扉頁寫着：

「待辦事項：1. 完成副歌轉調 2. 給R回電話」

第二條後面畫了個小小的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