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關序。”艾意頭也不擡地打斷，目光釘在關序臉上，“你，還是他？”
關序看着艾意的臉忽然綻開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眼神缱绻得仿佛在看久别重逢的戀人：“小意，吃早飯了嗎？我讓人準備了...”
“那就由你來負責了。”
艾意不等關序說完，突然出手！他一把扯下關序西裝領口那枚紫羅蘭胸針，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精準地刺入關序的鎖骨，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打濕了他昂貴的内搭襯衫。
“唔……”關序沒料到他下手竟然這麼快，而且前所未有的狠。
如果隻是單純的被胸針的别針部位來這麼一下，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可艾意出手的瞬間手腕微妙地翻轉了15度，就這個精心計算的角度讓那些裝飾用的金屬葉片全部沒入皮肉，每一片都精準地卡在神經末梢最密集的位置。
“你該慶幸，今天戴的不是松枝。”艾意看着他冷靜地後退兩步。
在場所有人：“……”
少年吓得臉一白，慌張的扶住關序。
“你找死！”擡手就要發動攻擊，卻被關序輕輕按住。
“小硯……”關序依然保持着優雅的微笑，隻是臉色因疼痛而略顯蒼白，“确實是我們有錯在先。”他按下少年的手臂：“向大家道歉。”
“我不！”小硯猛地别過臉去，聲音裡帶着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倔強：“我才不要！明明是他先撞到你的！憑什麼要我道歉！”
關序捂住傷口，深呼吸了一口氣：“聽話。”
少年沉默的咬着下唇。
“我從不把話說第二遍。”關序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淡然的艾意，又轉頭看向小研時，剛剛還溫柔的聲音徒然變得冰冷：“道歉。”
“你真的很讨厭！”小硯的聲音突然帶了哭腔，他狠狠甩開關序的手，頭也不回地沖上最近的一輛裝甲車，把車門摔得震天響。
沈岚一臉懵逼地眨眨眼：“啥情況？這熊孩子還跟咱們一起出任務呢？”她指了指那輛被霸占的裝甲車，“這就...直接上車了？”
這時張時京慢悠悠地晃過來，手裡捏着個創口貼，語氣懶散道：“關副部長，醫療箱都收拾好放車上了，就剩這個雲南白藥，湊合貼貼？雖然止血效果約等于零，但也稍微能起到一點作用……”
說完他遞給關序然後小聲的補充了一句：“裝飾上的作用。”
關序接過将創口貼随手按在傷口上，目光掃了一下衆人：“正式介紹一下，剛才那位小朋友叫季研，二型黑寡婦基因改造體，平時擔任我的私人護衛，這次特意調來協助各位任務，大家剛剛也見識了他的能力，想必會很有幫助。”
“關副部長，你的護衛對團隊充滿敵意。”李錦年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我認為這種有潛在威脅的人不适合做為隊友。”
關序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嘴角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李大隊長，這是我特批的人員……你們沒有拒絕權。”
“從戰術評估角度，二型黑寡婦基因改造體确實能為團隊帶來顯著優勢，他的蛛絲抗拉強度達到1.5GP，能提升團隊23.7%的生存概率，從我個人角度來講是不反對他加入隊伍。”
艾意這時候開口了，他擡眼直視關序：“但這些優勢是建立在可控前提下，就剛剛他的行為和情緒穩定性來說，遠低于安全阈值。”
關序的目光近乎癡迷地追随着艾意灰藍色的瞳孔，當聽到那些冰冷精确的數據分析時，他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嗯哼？繼續說...我喜歡聽你的分析。”
“如果他在任務中表現出對隊友的攻擊性，我會立即啟動應急措施，屆時你不僅會收到他的死亡報告，還包括完整的神經毒素成分分析、基因序列缺陷，以及……最詳細的解剖數據。”艾意說完再也不想看關序一眼。
他反手拉起李錦年的手腕：“不需要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先去檢查武器。”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裝甲車走去。
關序的視線死死黏在艾意的背影上，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方才遊刃有餘的笑容瞬間崩塌，他顫抖着從西裝内袋掏出一個藥盒，指尖發顫地倒出三粒白色藥片吞了下去。
“小意......下手還是那麼利落漂亮……”
此時林弋半跪在林聆身後，小心翼翼地用肥皂水揉洗着他被蛛網纏得亂七八糟的羽翼。
他的手指就不自覺地放輕力道：“傷到骨頭沒有？疼就告訴我。”
“唔...”林聆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哥哥懷裡，濕漉漉的羽翼無意識地蹭了蹭林弋的手腕：“其實我沒事啦，撞牆上的時候用翅膀緩沖了一下，就是翅膀根應該有點磨破皮了。”
林弋的手突然頓住，他又檢查了一下林聆的背：“是有點紅了，我去找張醫生拿點藥。”
林聆搖了搖頭，他撐着林弋的手站了起來：“不用不用，我沒那麼嬌氣。”
他說着朝林弋笑了笑然後撲騰了一下翅膀：“哥，你往後退點，我甩甩水就去看看艾教授給我弄的新裝備！”
……
艾意和李錦年走到首輛裝甲車後方打開了後備箱，裡面整整齊齊放了幾把槍和滿滿當當的子彈，以及幾把冷兵器。
李錦年看了一眼：“生活物資和汽油都在後面那輛，這裡有兩把P18手槍……供我、時京自保的時候使用，這把加特林，3000發子彈，黎珂遠程使用。”
艾意點了點頭。
他取出那柄長約70公分的□□，拇指輕推護手，隻見刀身通體都是炭黑色，陽光下還呈現着詭異的波浪紋路。
“按你的設計要求打造的。”李錦年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刀刃，推了推眼鏡：“采用大馬士革鋼千層鍛造工藝，融入M2工具鋼與20Cr高碳鋼，硬度能達到62HRC。”
正在後座解毒的黎珂猛地探出半個身子：“卧槽！這也太帥了吧！！完全就是我的夢中情刀！！”
艾意擡頭瞥了他的手臂一眼，下一秒就幹脆利落地合上刀鞘，随手一抛精準落入黎珂懷中：“你的，近戰用。”
黎珂一把接住，指腹摩挲着刀刃上精密的波浪紋路，擡頭沖着艾意咧嘴一笑：“親愛的小艾教授，真想吧唧你一口！這禮物可比什麼昨天那什麼戒指帶派多了！”
艾意對這番調侃置若罔聞，他拿起旁邊那把通體啞光的戰術複合弓，抽出一支箭矢，钛合金箭頭在陽光下泛着金屬的冷光。
李錦年眯起眼睛：“資源有限，隻趕制出三支，不過每支造價相當于一輛低配卡宴了。”
“謝謝。”艾意将箭搭上弓弦，微微偏頭：“重量比預期輕5克，合理範圍，不會影響0.3秒内的出箭速度。”
隻見艾意拉開弓弦，他閉上一隻眼睛，下一秒竟将炭黑色的箭矢對準了關序的眉心。
張時京吹了個口哨，故意說的很大聲：“哎呀，艾教授你在瞄哪兒呢～”他斜眼瞥向季研所在的裝甲車，沖沈岚擠眉弄眼：“可千萬别手滑啊，這要是一不小心把咱們關副部長送去見閻王了可咋整～”
沈岚秒懂他的意思捂住嘴偷笑了幾聲，假裝驚慌的說：“就是～就是～刀劍可不長眼呢。”她湊到張時京旁邊：“你猜那熊孩子幾秒沉不住氣？”
“最多三秒——三～”張時京豎起三根手指，慢悠悠地開始倒數，眼裡閃着惡作劇得逞的光芒。
林聆見狀撲棱着翅膀飛了過來：“艾教授我沒事的！真的不用這樣！”他慌慌張張地在箭矢前揮舞雙手：“他是副部長，您千萬别沖動呀！”
“二～”張時京聲音更加歡快，他又彎下一根手指，同時挑釁地朝裝甲車方向瞥了一眼。
林弋知道這裡沒幾個正常人，他趕緊朝着林聆喊道：“退後！飛遠點！”
“一”
隻聽車門又是砰的一聲巨響被推開，季研黑着臉從車上跳下來，他狹長的眼睛瞪着艾意：“你敢！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把你的内髒都纏成繭！”
“小兔崽子還挺橫的嘛！”黎珂的頭從車裡探出來，他揮了揮手上的軍刀：“毛都沒長齊就學人放狠話？……诶！你這啥表情啊！再呲牙！老子就把你那蜘蛛腿一根根掰斷喂狗了！”
此時關序的目光近乎貪婪地描摹着艾意拉弓的姿勢，單手捂着還在滲血的傷口，他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能成為你的目标，真是莫大的榮幸。”
艾意灰藍色的瞳孔冰冷地掃過關序，緩緩放下弓箭。
“哼！”季研得意地揚起下巴：“算你識相！”
話音未落，艾意突然反手拉弓，箭矢裹挾着刺目的藍白色電弧破空而出！二十米距離轉瞬即至，箭身纏繞的高壓電流在空氣中劈啪作響。
季研的蛛網倉皇射出，卻隻來得及捕捉到箭尾的殘影。
“不——！”伴随着少年撕心裂肺的尖叫，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關序。
沒有人相信艾意真的會射出這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