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點獨白嘛,就是表示一下對甄依然的關心那種。”
“對的,你說的時候我就跟着拍,你左臉好像要更好看一點,我跟在你左邊拍。可沒有說你左右臉不對稱的意思啊。”
文楚蔓獨自走在前面,隐忍不發。
後面幾人催促得緊,讓她想起一句老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雖然好像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
被催得忍無可忍了,文楚蔓這才回頭舌戰群儒: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還說獨白的話是不是表演痕迹太重了?真正關心着急的時候應該話都說不出來,悶着頭往前走才是真着急。”
其實她就是不想說。
大家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反正也不是沒有其它音頻可以剪輯進後期。再加上文楚蔓此時顯然情緒不佳,就沒有多做為難。
性格暴躁的人發火,次數多了之後周圍人不會在意;平時樂天派的老好人耍性子,反而能得到些許重視。
攝影師也不說話了,扛着相機跟在文楚蔓左邊怼着臉一頓特寫,直到一小群人都進了甄依然所在的房間為止。
分管甄依然的副導早就拿了備用房卡在門前等,衆人進房間如魚入水,連貫到沒有浪費任何一秒時間。
隻有在甄依然房門前面敲門才等了三五秒,裡面傳來聲沙啞的“進”,文楚蔓第一個走進去。
“卡!”
執行導演笑眯眯的,“好,我們今天就拍到這裡。”
“……?”文楚蔓感覺自己被耍了,如果她才進甄依然房間就拍攝結束,那她剛才被打斷練習、特地補妝,着急忙慌地趕過來又是為了什麼?
甄依然躺在被子裡沒說話,腦袋上敷着塊白毛巾。
“你剛剛也給了我們啟發嘛,今天我們就走含蓄風的拍攝手法。”導演沉浸在自己的暢想裡,手舞足蹈向文楚蔓說明道,“誰說一定要拍完cp互動的全程才是吸睛?我們要講究留白,生病、房間,這種私人化程度這麼高的時候最适合留白。依甄依然是為什麼生病、到底有沒有生病,文楚蔓走進房間以後又幹了什麼,多久才出來,這都是很能引人遐想的……”
反正文楚蔓焦急趕來的鏡頭,還有甄依然卧病在床的鏡頭都已經拍到了不是嗎。
她說得很直白,就差把“歡迎同人二創”寫在臉上。
文楚蔓順着她的說法想下去,很快就明白她想表達什麼,微笑着制止:“好了,我明白了,您不用說了。很不合适。”
“哈哈哈……不愛聽嗎,沒關系。那我們就先撤退了,你們聊吧。”
幾個人帶着攝像機火速撤退,就像執行導演設想中那樣讓文楚蔓獨自走進甄依然房間,剩下情景完全留白。
文楚蔓站在甄依然房門口,來都來了走也不是,幹脆邁步走進房間裡、在甄依然床邊坐下。
應該不是她的錯覺,甄依然的房間比她的要大一些,床品設施似乎也更豪華。盡管海螺宮本就是高檔酒店,導演組還是在盡量給足這位星二代更優質的待遇。
文楚蔓随意掃了一眼,目之所及桌上擺的、床頭放的全是奢侈品牌,甄依然一點都沒有想過低調。
“早上淋雨才發燒的嗎?”她問。
甄依然燒着,但還能說話:“不知道。”
突然被導演組薅來了也沒帶什麼東西,文楚蔓坐着難安,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甄依然主動說:“你們排練得怎麼樣?”
“挺好的。”文楚蔓晚上個人狀态不佳,但整體說來A組完成度确實不錯,連向來苛刻的小金老師下午都誇贊她們練得好,“還有三天公演,算是錦上添花。”
“那,還好我生病了。”
甄依然語氣裡可聽可聞的僥幸。
文楚蔓知道為什麼。合作練習的時候她就發現甄依然根本不擅長唱跳,第一期節目播出後更是有不少觀衆對甄依然口誅筆伐,認為她初舞台時表現差強人意,頂着星二代光環參加節目卻沒能好好表現。
甄依然說過她參加《矚目計劃》本就隻是當做進入娛樂圈的跳闆,這是性價比最高的通道,短期迅速積累人氣還不用付出太多資源。她未來一定會延續甄晟的道路闖演藝圈,唱跳隻是捷徑而已。
因此她平時訓練不積極、不認真,這都不要緊。隻要能跟着大部隊完成表演就算完成任務,其他多餘的辛苦都是冗雜。
這是個人選擇,也許還有一些長輩選擇,不關文楚蔓的事情。她不便對甄依然的僥幸發表評價,隻好轉移話題。
“你是不是跟華總挺熟的?”
文楚蔓再一開口就是華蕪,她已經在心裡承認、放棄掙紮,她就是始終想着華蕪和華蕪臉上的慌亂,不多知道一點關于華蕪的事就渾身難受。
“我記得你跟華總關系也挺好的。招商會,是你跟她一起去的吧?”甄依然瞥着床邊坐着的文楚蔓,語氣意味深長,“但是早上遇到她的時候,狀态好像有點尴尬啊。”
“……”
文楚蔓心虛,可文楚蔓笃定甄依然不會往那方面想,頂多覺得她們上下級同事之間鬧矛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