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裝的吧。

心中有些好笑，趙子非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想從秦筱楠臉上捕捉一些一閃而過的心虛和緊張，卻發現她的呼吸均勻，睡容安然，連那兩扇長長的睫毛都不曾有過一絲顫抖。

她還真睡啦？

趙子非沒來由的一陣郁悶，難道是自己魅力不夠嗎？難道都不值得她期待...一下嗎？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趙子非腦海中閃過，從而一發不可收拾；他知道秦筱楠有個談了三年的前任，莫非...

方才還熱烈上頭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趙子非不敢去想，卻又怎麼也不能忍受自己心愛之物曾被他人着手。

良久，他輕輕俯下身，在秦筱楠唇上落下一吻；隻是蜻蜓點水一般的觸碰，卻感受到了無比柔軟，像初綻花瓣一般嬌嫩的觸感。

那一瞬間趙子非心中閃過千萬個念頭，最終還是敵不過人生第一次這樣喜愛一個人的沖動——

即便是她有人生污點，他也認了。

趙子非這樣想着，靜靜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床墊被壓下去的動作都沒驚醒秦筱楠，她奔波了一天實在有些累了，因此隻是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便又沉沉睡去。

趙子非的手在被子中緊緊摳住床單，猶豫了許久，還是一點一點像秦筱楠挪動過去；直到重新觸碰到讓他夜思夢想一個多月的柔軟肌膚，他死死咬住的牙關一陣發酸，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向下遊離——

秦筱楠突然從夢中驚醒，哪怕眼睛都不能完全睜開，還是扭過身體詫異地看着他。

趙子非猛地縮回手，黑夜中二人的雙目對視着，窗外透進來一點點夜燈的微光，讓黑眼珠中閃着一點玻璃似的明亮。

“你...你洗好啦？我都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秦筱楠腼腆又不好意思地笑着，想要支撐起身體，手臂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她隻能平躺在床上，似乎在等待對方先動作。

趙子非語氣也有些慌亂，柔聲說道：“沒事，你睡吧，我陪着你，别害怕。”

秦筱楠沒有接話，心裡卻不免疑問。

這麼正人君子？

難道真是自己想的龌龊了，人家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但即便疑惑，秦筱楠也不好主動去問，隻能靜靜躺着。

黑夜的村鎮中一片寂靜，二人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聽聞；身邊那人亦是闆闆正正躺着，比自己急促的呼吸一聲接着一聲，逐漸讓秦筱楠更多出三分睡意來。

衛生間的水聲滴滴答答，也許是某個開關不曾被關好，逐漸緊密的水勢如同洩洪。

秦筱楠又一次沉沉睡去後，趙子非蜷起手指，讓指尖的潮濕包裹在手心裡，而他的心中也充斥着這樣的潮濕粘膩，讓他心中的癢更加如春日葳蕤般瘋長，可是...

趙子非起身沖進衛生間，難以啟齒的力不從心讓他惶恐。

秦筱楠感覺到他起身離去，在心中小小嘀咕一句後翻了個身徹底睡死過去。

這人好奇怪，每當自己以為要更進一步的時候，他便停下了...算了，随他折騰吧，自己可要睡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秦筱楠精神飽滿醒來，一睜眼便看到趙子非撐着下巴，側躺着看着她；第一個讓她注意到的便是他碩大的黑眼圈，想到送自己回家時他也是這樣的萎靡神情，秦筱楠不禁笑出了聲：“怎麼跟我在一起你總睡不好？”

“誰知道是哪個小妖精哦...”趙子非長歎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她身上，将頭埋在她頸窩裡控訴着，“你可是睡好了，我一夜未眠啊！”

秦筱楠“嘿嘿”一笑，輕輕環抱住他，小聲問道：“昨天...為什麼沒有...”

“還沒在一起呢，我當然不會這麼不負責任。”趙子非擡頭與她對視，溫柔地為她拂去額頭粘着的碎發，“去洗一下吧，昨晚你直接睡了，肯定不舒服。”

秦筱楠應了聲便起身去清洗，在她轉身後，趙子非的眼神卻多了一絲冷漠和探尋。

自己一定會弄清楚她是不是第一次，如果不是...他一定會介意緻死，而這很有可能也是自己和平常不一樣的來源。

心理影響生理嘛。

反正不會是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