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搖搖頭,支吾道,“老奴可能忘事兒了,以後恐怕得讓冬籬着手這些細緻活兒。”
覃卿并不是責怪的意思,其他的也能穿。她怕嬷嬷多想,安慰道,“沒事兒的,就這個挺好。”
快速穿好衣物後,覃卿披了件厚外衣,來到案前。冬籬知道小姐夜裡要用眼,俯身将燭芯撥亮幾分。
覃卿提筆,對身側兩人道,“你們先下去休息,不用理會我。”
嬷嬷見勸阻不了,又拿了一張厚毯子搭在覃卿腿上。
兩人這才退出去。
日裡問了表姐才知曉,表姐的《文聖心經》早已默寫完成,覃卿想着明日就要回府,怕是沒多少時間,這才夜裡挑燈趕一趕。
燭火跳動,映襯着光潔的眉眼。
萬籁俱靜,一切細小的動靜都被放大。
覃卿側耳聽了聽,直覺門外像是有什麼聲響。
腦海裡突然閃現白日裡姐姐講的羅刹吃人故事,一想到這個寺廟就鎮壓着邪肆,直覺門外的響聲,變得刺耳起來,好似利爪在撓門一般。
覃卿擱下毛筆,正欲起身,餘光中窗外飛過一黑影。
“冬籬?”覃卿提高音量,望向隔壁方向。
又喊了幾聲,屋内屋外一片寂靜。
冬籬和嬷嬷就在隔壁,不可能聽不見喊叫。
覃卿握緊燭台。
門外有東西,那種被盯上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
突然,門外又響起聲響。
“怎麼了小姐?”冬籬衣服都沒披好,推門就進來。
覃卿下意識松了一口氣,“無事,就是,你能留下來嗎?”
冬籬反應過來,直道,“那我去把被褥取來,今夜就睡在小姐榻邊。”
覃卿點點頭。
見冬籬很快回來,覃卿又坐了一會兒,完全沒心思寫下去,索性也上了榻。
次日一早,同姨母們做了早課,一行人辭别寺廟主持,坐上回府的馬車。
回到琉璃閣,覃卿一門心思沉浸于默寫功課。直到冬籬來禀報,鸾苑裡的大丫鬟秋月來了,覃卿讓冬籬将人領進來。
見秋月神色古怪,覃卿擱筆問道:“何事?”
秋月開門見山道,“覃小姐,您最近有丢失物件嗎?奴婢這麼問可能有些冒昧。”
她嘴上說着冒昧,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覃卿,殊不知這亦是一種冒昧。
覃卿搖頭,“不曾。”
嬷嬷立在一旁,張了張嘴。
秋月似是料到她會如此回答,最後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覃卿收回視線,轉向一旁的嬷嬷。
嬷嬷兩眼一黑,似天塌了一般。
“小姐,您最近晾曬的幾件小衣,都不見了···”
覃卿擰眉,“什麼叫都不見了?”
“就是這幾日老奴見天放晴,又趕上好日頭,便把返潮的衣服洗了洗……昨兒收拾衣物,唯獨那些小衣不見了!”
“怎麼沒告訴我?”覃卿面色微沉。
嬷嬷一開始隻當放失向了,直到今兒秋月那丫鬟找上門,嬷嬷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她兩手一拍,一臉懊惱,“老奴本想繼續找找……”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忘性大,壓根不曾懷疑,衣物還能不翼而飛。
覃卿沉吟片刻,擡首,“冬籬,去打聽一下。”
冬籬離開後,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小姐打聽到了,”冬籬湊上前道,“前幾日府裡在外邊請了個花匠,花匠三十多歲,仍是單身漢,據說是沒攢夠銀錢,一直讨不到老婆···這花匠一時鬼迷心竅,趁人不注意,就把府裡後院丫鬟們晾曬的小衣給偷了···”
冬籬說到這裡,面上一陣嫌惡,“這事兒鬧得有點大,那花匠偷了好幾個丫鬟的小衣···管家捆了人,用了棍棒,那人才一五一十地招了。”
“把那些拿回來的,都燒掉!”覃卿再度擱下毛筆。
冬籬立馬搖頭,“小姐,奴婢覺得很奇怪,賊人那裡并未發現您的小衣。”
覃卿擡頭,“仔細找了嗎?”
“都找過。”
那秋月過來這一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