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唯利是圖,膚淺低俗的女人,怎麼配得上他?!”姜尚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覃卿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怎麼辦,他愛慘我了,而你百般糾纏,他都不要。你看……”
姜尚涵順着她所指方向看去,謝蘭庭不知何時已醒來,正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們。
姜尚涵之所以敢同覃卿撕破臉,全仗着謝蘭庭被下藥後神智不清,這會兒見對方醒來,也不知對方聽到了多少。
霎時面色蒼白。
覃卿臉上絲毫沒有被拆穿的慌亂,她觑了姜尚涵一眼,心想還要下一劑狠藥,讓對方徹底死心。
覃卿湊到對方耳旁,“你信不信,我現在讓他跪下,他就會跪下!”
一旁本還樂呵的方宥聽了這話,擡頭看向身側長豐。
長豐本就面無表情,他擡頭,似是朝謝蘭庭方向看了一眼。
方宥便見自家主子頂着一張豐神俊逸的臉,沒魂似的朝覃卿方向走去,曲膝地那一瞬,姜尚涵一臉奔潰地跑着離開。
覃卿收回視線,看也不看地上人一眼,擡腳上了馬車。
方宥見主子也上了馬車,這才走過來,扶起地上的‘謝蘭庭’,詫異道,“你說覃小姐是何時發現的?”
一開始方宥自己都沒發現主子和長豐互換了身份,還是覃小姐她們吵架時,方宥欲上前拉架,一旁的‘長豐’暗中制止他,他才反應過來。他是怕覃小姐吃虧,卻不想覃小姐那張嘴跟淬了毒一樣,怼得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但他還是想不通,覃小姐又是何時發現破綻的。
馬車内。
‘長豐’邁開步子,徑直在覃卿身旁坐下。
覃卿不想理他,幹脆閉目養神。
謝蘭庭掀開臉上的面具,顧自道,“丞相那裡有些事情需要掃尾,以後不會再有了!”
說完,目光移向身側,定在覃卿忽明忽暗的臉上。日光透過紗幔,投射在覃卿臉上,襯得臉上的冷意更甚。
覃卿眼睫微顫,不為所動。
謝蘭庭嘴角的笑都透着幾分無奈,歎息道,“跪都跪了,怎麼還氣呢?”
覃卿倏地睜眼,“哼,是我讓他跪的嗎?”
“好,好,好,不是你讓的,是他自願的!”
覃卿抿着嘴,顯然氣得不輕。
謝蘭庭見此,隻好轉移話題道,“你看城郊那塊地兒如何?”
什麼地兒?
覃卿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
謝蘭庭對上她眼睛,慢條斯理道,“永安寺被燒後,那地兒就一直空着,若是用來建書院,定是足夠的。”
覃卿遲疑道,“……會不會不吉利?”
先是什麼羅刹,後來又失火,先皇還在此殒命,總之現在提起‘永安寺’幾個字,覃卿就有一股不詳之感。
不過那地兒确實寬敞,前身乃皇家寺院,若在此開設書院,不用廣而告之,便能家喻戶曉。
見覃卿猶豫,謝蘭庭拉上她的手,摩挲道,“要不要去看看,沒準兒還有驚喜。”
“什麼驚喜?”覃卿擡頭。
謝蘭庭握緊她的手,笑而不語。
本該駛向王府的馬車,中途變道駛向郊外。
覃卿從馬車上下來,本以為會看到一片廢墟,沒想那些被燒毀的殘骸早已被清理幹淨,就連地上的灰燼也似被雨水沖刷過,不留一絲痕迹。
“這……什麼時候處理的?”覃卿很是驚訝。
謝蘭庭并未搭話,兩手一拍。一身着錦衣官服的中年男快步走過來。
“參見王爺公主,臣已着人丈量過此地,若是修建書院,可即刻動工。”
那人說着,躬身呈上一物,“此乃建造圖紙,還請公主過目!”
覃卿接過後攤開來看,不想越看越心驚,這圖紙上的規劃竟和她設想的一樣,甚至比她的還要細緻全面。連女宿舍的分布及設計稿圖都有了,這一點覃卿确實沒想到。
覃卿收起圖紙,目光不由轉向對面。
那人似有所感,低頭沖覃卿回禀道,“臣乃工部侍郎左尹,公主若覺得沒問題,臣即刻便吩咐下去開工,預計來年開春便可完工。”
還差兩月就要過年,年底若遇上雨雪天氣,必會影響進程,五個月已經很快了。
這比覃卿預想的還要快上許多,這樣看來,年後開春隻要将學子召滿便可開學。
“這是什麼?”覃卿發現圖紙裡還夾着一張泛黃的符紙。
左尹擡首看了一眼,目光轉向一旁的謝蘭庭,這事兒是王爺一手操辦的,他不好多嘴。
謝蘭庭不緊不慢道,“除祟符,可驅除一切邪祟!”
覃卿眼前一亮,這下壓在心頭唯一的顧慮也解決了,不禁面露欣喜。
謝蘭庭見眼前人終于露出笑顔,也勾起嘴角淺笑。他看似無事,目光卻始終定在覃卿身上。
覃卿正與左尹低聲交涉,一擡頭,謝蘭庭目光來不及撤離,兩人就這麼隔空對視。
對于他欺瞞一事兒,覃卿始終難以釋懷,她不知謝蘭庭怎麼想的,但就這麼原諒他,覃卿又心有不甘。
她垂下眸,掩去眼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