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彌惋惜地跟沈若希揮了揮手,這是她減少碳水的第十天,呼吸裡都快有麥麸的味道了,更别說吃蛋糕這麼奢侈的事,其實她很想嘗一口來着。
不過現在,她也隻能拿着劇本跟上晏唯。
她不可能拒絕的。
一進入居民樓,姜彌後脖子的絨毛都盡數立起來,她仿佛看到了角落深處的青苔,陰涼和潮濕的寒意正滲透她的鞋底,她有點想搭話問晏唯冷不冷。但她沒有。
到了門口,姜彌先問:“我們從進門開始對嗎?”
“不用。”
晏唯說完,徑自走進“梁永萍”的家。
“舍不得?”
姜彌一怔:“什麼?”
一擡眼,晏唯正用一種極淡的目光盯着她:“不如我把她叫回來?”
姜彌随即反應過來,晏唯已經開始對詞。
她看了眼劇本,深吸一口氣,匆忙開始往下接。
等詞對到浴室,基本上也到了開拍時間,外面各單位陸續準備就緒,蔣蕖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怎麼樣?有問題嗎?”
姜彌看向晏唯,今天重要的其實不是台詞,而是兩個人的肢體碰撞,雖然剛才走過位,腦中在背台詞的時候也模拟過幾百遍,但面對晏唯,她還是怕自己出錯。
“試試吧。”晏唯說。
這正是蔣蕖的風格。
——試試。
蔣蕖不喜歡死闆,她喜歡真實的美感。
她對自己的眼光有絕對的自信,比如晏唯和姜彌此刻站在那裡,在她眼裡,這場戲就已經按下了開始鍵。
…
秦水來了。
像獵人望着獵物,亦或者淋濕的狗望着主人,那是一種複雜而無法分辨的目光。她就那麼看着梁永萍,梁永萍身上還穿着未婚妻買的那條白色連衣裙,看起來好柔軟。
梁永萍為什麼不是她的?
“跟我做一次,再也不打擾你。”
秦水并沒有逼近她,隻是坐到了那張破舊的沙發上:“這次我說到做到。梁永萍,做一次,我離開你,再不相見。”
梁永萍的心不受控制地疼了。
然後便是無法理清的怒火。
後來她明白,人生總是需要為自己的錯誤選擇付出代價的。
她面無表情走向秦水:“做一次愛,就可以了是麼?”
受到折辱,也要刺回去。
“你願意的話,兩次也可以。”秦水像往常一樣,諷刺地笑了笑。
梁永萍紅潤的唇緊緊抿着,她在生氣,秦水很清楚,她卻毫不忌憚地擡起腿,高跟鞋的尖頭在梁永萍的白色裙擺上來回蹭動。
秦水穿着旗袍,雪白筆直的腿就這樣撞進梁永萍的眼睛裡。
梁永萍抓住秦水的腳踝,冰涼的觸感激得秦水一顫,戰栗直達根部。
“你……”
話未說完,門外突然有了腳步聲,門鎖的轉動就在幾秒之間!
白曉開門時,入目的是梁永萍一身的雪白,就站在浴室門口,白裙抱在心口,肩膀露出内衣吊帶的影子,她從那白皙赤|裸的雙腿掃過,随即眼底溢出暗色。
梁永萍明顯被吓到了:“你怎麼回來了?”
“我工作簿忘了。”白曉緩緩動了腳步:“洗澡?”
“嗯,出了汗。”
“永萍,你也太抗拒我了,這很不好。”白曉笑着,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梁永萍跟前,她吸了一口氣:“永萍,等過年回去我們就要結婚了,實際你的拒絕沒什麼意義。”
白曉擡手想撫上梁永萍光潔的肩膀,梁永萍條件反射退了一步,手握着門把,瑟縮道:“你快去上班吧,我要洗澡了。”
白曉眯起眼睛,不過她看了眼手表,很快道:“是該走了。我親一下你,好嗎?”
忽然,浴室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響動。
梁永萍頭皮發麻,手心都是汗,她真的覺得秦水是個瘋子!
白曉皺眉:“什麼聲音?”
話音落下,梁永萍已經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白曉很詫異也很驚喜,她更想在這時候和梁永萍做點什麼,不擇手段的,但可惜,她确實來不及了。
…
“卡——先停一下。”
蔣蕖說完的一瞬間,趙佳立馬把毛毯裹到姜彌身上,順便替她搓了搓肩膀,别看戲裡是夏天,這會兒剛入春的淮城還冷着呢。尤其這地方陰冷。
晏唯接過白秋遞來的熱水,前頭毛毯下兩條勻稱的腿在她眼底晃了晃,晃得人心癢。
她喝了口水,指甲磨在溫熱光滑的杯子上。一下又一下。
姜彌冷得兩條腿都在打抖,吸着冷氣認真聽蔣蕖說:“别的沒問題啊,情緒什麼都很好,但是少了點視覺美感,肩帶有點太死闆,不好看,造型師稍微弄松散些,抱着的衣服往下,對,不要露出裡面吊帶的顔色,我們要的是露膚感但不要色|情,腰線露一點。好,差不多就這樣,再拍一次。”
毛毯拿走,道具組在姜彌臉上和身上噴上細密的水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