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低聲音,摟緊外裳,“你到底想幹什麼!”
“師妹不是說,不喜歡這簪子麼,”傅玄見她着急的樣子,不打算再逗她,“那你告訴我,喜歡什麼樣式?”
她告訴他,他再買。
這樣,他總不會再買錯了吧。
“?”
喂,現在是讨論簪子的時候嗎?!
她試探地“啊”了一聲,“就這?”
他微微颔首,胸腔裡發出一輕聲“嗯”。
“還……還打嗎?”琉兒在腦海裡遲疑問道。
這架勢,又親又買簪子的,不像是要打架啊。
大半夜不睡覺,喊她起來看他們兩個人調情啊?
她也是他們兩個人play的一環嗎?
“他有病吧。”葉瑤也摸不清傅玄到底想幹什麼,她水袖捏在手心,抛出去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琉兒沉默。
是她老了嗎?還是她在骷蘇林裡待太久了沒見過世面?
一百年前的人談戀愛不這樣啊,難道這是現在年輕人的相處方式?
不可能啊,骷蘇林每屆來來往往的弟子那麼多,她也看過許多男男女女,對感情還是略懂一二的啊。
“……我比較喜歡顔色鮮豔一點的,亮一點的。”
救命,她怎麼真的在認真回他。
葉瑤深吸一口氣,抿唇,安慰自己,和奇怪的人待在一起,就會變得奇怪。
不對,是對付奇怪的人,要用奇怪的方法。
“好。”
葉瑤目送傅玄離開,他甚至貼心帶上了她的房門。
?他真的有病吧,大晚上坐在這裡一宿,就為了親她,惡心她一下,然後問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進噬魔淵一趟,腦子也受傷了?
溫醫修真該給他好好檢查一下。
傅玄是拍拍屁股走了,但葉瑤翻來覆去一宿沒睡着。
第二日,她頂着一雙熊貓眼起來了。
“小姐,你怎麼無精打采的。”碧春端來洗漱的銅盆。
“呀!”她驚呼,險些将銅盆摔了,吓得葉瑤一哆嗦。
“怎麼了?”
“小姐,你這……咋了?”碧春擡手,指了指下嘴唇的位置。
葉瑤朝着銅鏡中望去,昨晚她嘴角被傅玄咬破,結痂了,黑褐色的一小塊挂在唇角,極為顯眼,連脂粉都遮不住。
“昨晚起夜喝水……不小心磕到桌角了……”
都怪傅玄!天殺的!
“你家磕桌角能磕到嘴角?”琉兒吐槽了一句。
磕桌角合該磕到腳指頭才對。
“下回想喝水就叫我,可不能再磕着了。”碧春點點頭,深信不疑,又拍了拍“罪魁禍首”──桌子。
琉兒:……這丫頭真單純。
“嗯,我們家碧春最好了。”葉瑤收拾收拾很快便去玉燕峰上道程了。
剛進道堂,幾個目光就落到她身上。
葉瑤抿了抿唇,看來這塊疤真的很顯眼,她破相了嗚嗚嗚。
“小師妹有天賦,又生得好看,有人喜歡不是很正常?”旁的人議論她,落在她耳朵裡。
“也是。”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葉瑤站在自己的桌案前,瞥見桌上放置的幾個簪子。
心下了然。
她瞬間石化。
“師妹,你這……怎麼了?”齊雲賀看見葉瑤,那疤顯眼,又在嘴角,位置奇怪。
“啊師兄,”葉瑤側臉,下意識不想讓他看見,“沒事,我就是不小心磕到桌角了。”
齊雲賀微微蹙眉,瞧出她的不對勁,“當真?”
“對,對啊。”葉瑤摸了摸後脖,恰此時唐杭玉邁步進來,她忙坐下,不再和他對話。
一坐下,葉瑤就看見那幾根簪子,知曉是傅玄幹的好事,同門之間,讨論的是這個。
齊雲賀定也看見了,說不準,哪些話也傳到他耳朵裡了。
耳邊又是唐杭玉講學的白噪聲,心裡的煩躁更甚。
忽地,一團宣紙落在她桌面上。
葉瑤一愣,皺眉攤開。
素黃的紙上,筆走龍蛇,力透紙背,熟悉的字迹,是傅玄的筆迹。
赫然寫着──
桌角:今天的簪子有喜歡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