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競初時還不肯承認,維持着一本正經的姿态斡旋着撇開關系,但争吵逐漸演變成推搡,兩邊帶來的人頃刻間加入混戰。
局勢瞬間扭轉!
一場針對蘇涸的陰謀,變成了狗咬狗的鬥争。
叫罵聲與桌椅闆凳碰撞的聲音亂作一團!
蘇涸屏住呼吸,躲着飛濺的酒水和玻璃渣,降低存在感慢慢向門口挪動。
蓦地,一副碎裂的眼鏡飛到面前。
他一偏頭,混戰中的林競鼻青臉腫地瞪了他一眼,看樣子氣得不行,蘇涸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迅速打開大門溜了出去。
閉合的大門将愈演愈烈的争吵聲甩在身後。
他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從不見天日的會所中重回陽光下,蘇涸站在會所大門口,激烈的心跳還未停止。
他緩緩松了口氣。
活下來了……
可是,過不了多久還是要死的啊!
蘇涸這時才有時間思考自己的未來,既然投奔反派才是導緻原主死路一條的原有,那他不這麼做不就好了。
不去盛家,不投奔反派boss,也不去男主身邊做卧底,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然而下一秒,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蘇涸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
陳秘書(盛氏)
備注中的“盛氏”正是原主投靠的大反派,傳說中的盛氏集團董事長身邊的秘書。
蘇涸心頭咯噔一聲,慢吞吞按下接聽鍵。
“蘇先生,您這幾天有時間嗎?關于我們之前談好的事情,盛董想跟您當面聊聊。”
蘇涸愣了愣,聽這話的意思,原主似乎并不是在這次“酒吧事件”之後才與反派勾結上的,反而是早有預謀!?
~
南半球獅城正在舉行的世界挑戰賽現場。
嘟——嘟——
兩聲提示音過後,五盞紅燈熄滅,場上的賽車同時踩下油門發車,引擎的聲浪頓時響徹天際。
“MG車隊在之前的排位賽裡搶到了杆位,這次的發車位置相當有優勢啊,一号車手穩住了第一,看能不能把優勢保持……哎呀!我話音還沒落,MG一号就被超了!”
現場回蕩着解說員略顯激動的聲音,看台VIP室懶懶坐着的人挺起了腰背,眉頭皺起。
解說員話鋒一轉,語氣隐有遺憾。
“太可惜了,原諒我不得不提,如果不是MG車隊的王牌車手受傷臨時退賽,MG這次毋庸置疑可以角逐前三甲!畢竟獅城站的記錄還在他手裡!”
此話一出,現場的觀衆席頓時有些騷動,解說員順勢看向滾動播放往屆比賽精彩畫面的大屏,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據說這位天才選手或将因傷選擇退役,如果下個賽季依然見不到他的身影,那真是我們的遺憾!”
畫面中,正在駕駛法拉利的車手整張臉被頭盔遮住,手上一動,急速行駛的賽車轉瞬間找到了最佳進彎角度,完美超過前車。
大概是連導播也憐愛被遮住的那張臉,下一秒就切了一個領獎台的片段。
男人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立體精緻的面孔。
無數閃光燈瞬間湧上來。
他撩了一把被壓變形的頭發,碎發下的輪廓深邃眼神銳利,完美的長相、優越的成績以及神秘的家世,讓他成為媒體推崇的傳說級車手。
片段最後,一排花字張揚地打出了他的名字
——盛矜與。
緬懷完了明星車手,解說員繼續專注比賽:“MG一号似乎想嘗試壓線入彎,但可惜角度選得不太好,被SAT的二号封住了進彎線……”
VIP室裡。
MG車隊經理朝身邊的人氣吼吼道:“嘶,這小子給我逞什麼能!都想學你玩險得,對自己的能力沒點數,你現在就是單手上去開都開不出這個水平!”
“少撺掇我,我現在是傷員。”座位上的盛矜與晃了晃自己的胳膊。
他兜帽下遮蓋住半張臉,額頭上紮着繃帶,小臂腕骨附近還帶着固定支具,看上去屬實有些凄慘,但懶散從容的語氣又将一身傷病的感覺沖淡了。
天邊最後一點夕陽隐沒。
盛矜與看了看手表時間,起身就要走,經理趕忙叫住他問道:“真就确定回國了?還回來嗎?”
經理總有種預感,他這次回國養傷隻是個借口,回去了怕是就真的不會回來了。
“再說。”
盛矜與擺了擺手,離開了VIP室。
創傷後的肌肉組織一陣陣抽痛,細細密密不見消停,煩得他眉頭總攏着一團陰雲,剛一出門,催命的電話鈴聲就響個不停。
盛矜與冷笑一聲,意料之中地接了起來。
“我爸有事?”他直截了當問道。
對面的陳秘書沒想到這大少爺開口就這麼直白,準備好的寒暄詞也沒機會出口,轉而道:“少爺,盛董挂念你的身體,讓我來問問航班時間,光洲多雨,路不好走,我們好安排人去接。”
說的比唱的好聽。
這話在盛矜與嘴邊打了兩個轉,大發慈悲沒有說出口。
他跟他爹的恩怨自打他出生起就開始,一直到盛矜與今年22歲,依然糾纏不休愈演愈烈。
“不必,直接說重點吧。”他一點也不想聽這些恭維斡旋,态度明晃晃擺在這裡。
陳秘書隻好開誠布公:“您回來以後要接手盛世部分産業,必定繁忙,也不利于傷口恢複,盛董給您安排了一位助理,能替您分擔一點。”
說得好聽是助理,其實不過是個全天候監控探頭罷了,他爹給他安排的是個貨色,盛矜與心知肚明。
就像古代朝堂老皇帝給太子身邊塞眼線一個道理。
沒有感情,全是算計。
盛矜與懂裝不懂,停在電梯前,反問道:“我不是已經有方特助了麼,他完全可以。”
像是料到他會這麼說,陳秘書笑了笑,繼續周旋:“方特助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多一個人,正好能協調少爺的工作和生活。”
聽聽,多麼冠冕堂皇。
電梯門反射出盛矜與兜帽下的一張俊臉,他挑了挑眉,冷哼一聲:“行啊,那來給我暖床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