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涸發現盛矜是個很矛盾的人,他會親自上手修補馬蹄,會安撫受驚的馬匹,但他漠然的神情卻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這些活物。
還會栽贓嫁禍往别人身上潑髒水……
好過分!
做完這一切之後,盛矜與摘掉手套,看了陳秘書一眼。
“回去給你主子複命,就說人我要了。”語氣不冷不熱還帶點嘲諷,把陳秘書說的像個深宮大内總管似的。
什麼?怎麼就要了!
蘇涸左看看右看看,張了張嘴又閉上,如此反複欲言又止了半天。
陳秘書會意點點頭,也不管盛矜與這話是真是假,總之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讓盛矜與接受他是蘇涸的任務。
于是陳秘書朝一步之外的蘇涸遞了個眼神,便轉身離開。
蘇涸眉頭微微蹙起來,苦哈哈地看着陳秘書離開的背影,對這一錘定音的買賣敢怒不敢言。
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全都被第三人看在眼裡,盛矜與的視線在蘇涸與陳秘書之間掃了個來回,輕哧一聲,這是多麼光明正大,算計他都不用偷偷摸摸了。
他推開拱過來的馬頭,垂眸看着蘇涸,冷聲開口:“蘇助理。”
起初蘇涸沒反應過來喊的是自己,見盛矜與一直盯着他看,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是面前這位的助理了,于是看過去。
“我父親看重你,想必你很能幹。”
盛矜與惜字如金,孑然站在蘇涸面前,幾乎把夕陽的光全部擋住,反襯得蘇涸像被堵在牆角的獵物。
靠得近了,蘇涸聞到他身上一點藥味的淡淡苦澀,逼得人後退兩步,心下開始打鼓。
他一個文科生,對經商管理根本一竅不通,要是真讓他看什麼财報企劃,那不就露餡了嗎?
就聽盛矜與繼續道:“隻可惜我在公司不缺助手,倒是家裡缺一個,你能勝任嗎?”
盛矜與早就找人查過蘇涸的身份背景,頂尖學府S大畢業的商學碩士,為人更是看重名利且極要面子。
剝奪他接觸工作的機會,而讓他在一個大男人家裡轉來轉去,恐怕要比殺了他還難受。
盛矜與嘴角微微翹起來,似笑非笑的樣子帶着一些壓迫感。
蘇涸卻眼睛一亮,後勤工作可比那些簡單多了,而且隻要他不做對盛矜與不利的事情,應該就不會走到悲慘下線的地步。
他樂呵呵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沒問題!”
盛矜與卻是一愣。
他沒料到蘇涸居然答應得毫不猶豫,眉頭不動聲色皺起來。
蘇涸怕他會覺得自己做不好,一氣之下現在就砍了他的手腳,于是立刻補充道:“我很會照顧人的,洗衣做飯我都會,針灸按摩也會一點,也照顧過病人,你不用擔心。”
這讓盛矜與莫名想起,昨天他用來搪塞陳秘書的那句話,原本說讓蘇涸來暖床不過就是句氣話,但眼前這個人似乎真的對參與到他的私生活中很感興趣。
這與他了解到的劇情不太一樣,盛矜與眯了眯眼睛。
行啊,對手居然也與時俱進改變了策略,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好。”
他随手撥了助理的電話,什麼廢話也沒多說,直接道:“方程,來馬場接個人……什麼人?”
蘇涸老實巴交地站着,就見盛矜與看了自己一眼,眼神裡似乎有點惡劣的笑意,冷冷道:“來給我暖床的人。”
挂了電話,盛矜與扔下一句“等着吧”,便牽上他的馬,頭也不回地從蘇涸身邊走過,與修蹄師一同往裡間去了。
被扔在原地的蘇涸瞥着男人的背影,頓了兩秒,捏着拳頭憤憤地擡手在空氣中比劃一下,仿佛這樣就能把盛矜與的腦袋捶飛。
随後自顧自小聲念叨:“你想多了,我不給人暖床的。”
他也不敢走遠,怕來的人找不到自己,便找了處椅子坐下,還沒等到人,先等來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隻有一個“競”字,八成是林競昨天吃了虧氣不過,打來電話理論了,蘇涸本不想接,但他應該跟這個人做個了斷。
電話接通後,林競初時的質問還算克制,但卻越說越生氣,原主的這位男友一直以來以溫潤儒雅的形象示人,眼下卻是裝不住了,聲音大到蘇涸把手機舉得老遠,還能聽到對方的質問和威脅。
他枯燥地等着對方輸出結束,手指扣扣這裡看看那裡。
直到電話那頭終于安靜下來,這才見縫插針道:“林先生,我們分手吧,你以後不要再打來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直接挂斷拉黑一條龍,手指飛快在屏幕上翻飛一陣。
輸出一陣就得到了這一句回複,林競果然氣炸了,開始在蘇涸的微信裡繼續語音轟炸。
蘇涸卻連語音條都沒有點開,直接把林競在各個平台的賬号全部舉報拉黑,動作快得不行。
半晌,手機終于清靜了,蘇涸緩緩松了口氣。
斷開跟薄情豪門爹媽與渣前任的聯系,他的生活應該可以重新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