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芮被吓得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跑到吸血鬼的頸窩裡,幾乎窩在那凸起的鎖骨處。
“别怕。”吸血鬼輕聲哄着。
其實他自己的眼睛都還沒睜開。
樓頂再次傳來聲音,“那個壞鳥,是不是你偷吃我的薯條了?”
席思彥趴在窗戶上,緊盯着窗外站在松樹上和自己對望的貓頭鷹。
貓頭鷹幾乎困得睜不開眼睛,告訴他不是自己。
席思彥根本不相信。
湯肅從樓下跑上來,“怎麼了?”
樓上的聲音漸漸消散,但楚芮一點都不困,生怕被猜到是自己做的事情。
席凜抱着鼠鼠睡了個回籠覺,等太陽升至半空中,才掀起眼皮。
他們下樓時,席思彥正趴在沙發上完緊張刺激的貪吃蛇。
情緒大概也是被湯肅用遊戲穩住的。
在小豚鼠低頭吃麥草時,吸血鬼和湯肅交換了個眼神,可憐的小豚鼠和席思彥就這樣被兩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因為有一點愧疚,今天席思彥想要伸手rua豚鼠時,楚芮沒有拒絕。
但席凜不同意,啪叽一聲拍掉弟弟的手。
然後把複熱的蘋果派拿出來,親自,一點點喂給鼠鼠。
像是在盡力彰顯自己對鼠鼠的好。
楚芮不管這些,能吃到就好。
他嚼着蘋果派,眼珠滴溜溜地轉,幾乎粘在湯肅的手上。
實在是太想知道苜蓿餅被放到哪裡去,連眼前吸血鬼身邊逐漸冰冷都沒發現。
他張着嘴巴,咬到一個軟軟的物體,這才回過神。
同一雙血色的眼睛對視上,吸血鬼語氣陰冷,像是一條蛇正在吐着信子。
“看什麼呢?”
楚芮低頭,當做聽不見,在席凜指腹上磨牙。
“再看就把你關在房間裡。”說着,他拿出手機,左右劃了兩下。
翻轉手機遞給鼠鼠看,展示着購物車裡的迷你絞刑架。
“把你挂在陽台當小風鈴,風大了你就5151地叫,跟想吃東西時一樣。”
楚芮懶得理吸血鬼的惡趣味,眨着眼睛不給回應。
“或者給你買點寵物時裝,反正還沒到夏天,可以穿衣服。”
他說着,對自己的新提議很滿意,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上下劃着。
湯肅拿過來一個卡通角色型的苜蓿餅,沒有遞給鼠鼠,而是遞給吸血鬼,“先生。”
席凜接過來,掰下來一小塊,“喏。”
席思彥鼠鼠吃得那麼香,疑惑地問,“真的有這麼好吃嗎?”
湯肅又拿出一個,像之前在車上他喂給自己紅豆派一樣抵在他唇邊,“嘗嘗?”
也許是因為被從小培養,湯肅做事都很嚴肅,看起來非常成熟穩重,讓人下意識地想要詳細,依靠。
席思彥沒有絲毫猶豫地張嘴。
“呸呸呸,好難吃,一股草腥味!”
鼠鼠轉頭看向他,十分嫌棄,“咕叽咕叽咕叽咕”
(多好吃的餅,浪費)
席思彥剛想理論,就看見自己哥哥寵溺的眼神……
有奸情。
他目光落在吸血鬼和豚鼠身上,想起人鬼殊途,但自家爸爸和父親也不是同一類,無所謂了。
吸血鬼家族裡的鄙視鍊在他家根本不作數。
看着他的視線就不自覺轉移到湯肅身上,對方臉上還帶着壓不下去的笑意。
他瞪大眼睛,“你是故意的!”
湯肅迎上那天藍色的眼睛,“是你自己張嘴巴的。”
确實,但是……
他還想理論,湯肅轉身去整理東西,氣得席思彥窩在沙發上又玩了兩局貪吃蛇,每次都剛上排行榜就被怼到,然後死掉。
可惡,連遊戲都欺負他!
“帶你去後院逛逛。”
席凜握住小豚鼠肉肉的身子,明明這樣看已經有很多肉,昨晚的可愛青年怎麼還瘦成那個樣子?
在原來的家裡,不知道是受了多少苦。
他眼裡閃爍着憐惜,指尖撫弄豚鼠毛發的動作也越發輕柔,像是在觸摸什麼珍貴的易碎品。
楚芮能感受到,卻不明白為什麼。
難道會有人對自己的食物産生憐愛嗎?
比如鼠鼠對松子?瓜子?小麥草?苜蓿餅?
反正楚芮不會,他隻覺得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