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音沒理解什麼叫他是謝禮,看向陸茂予,得到一個安撫眼神。
确實,誰敢當着刑偵支隊的面販賣人口啊,那是不想好了,謝靈音安靜聆聽不多嘴。
陸茂予:“禁止開這種玩笑,準時答複的酬金我會額外支付。”
膝蓋上那隻手高興地跳動幾下,撓得人心裡癢癢的。
金和玉聳肩:“好吧,我盡量。”
真是小氣,把人帶過來,什麼不給問,不給調戲,難不成就是帶過來饞他?
這麼合胃口的細皮嫩肉大漂亮,怎麼就不能碰呢?
陸茂予不置一詞,可那眼神熟悉他的人太懂了。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金和玉抱怨,“讓我和他做朋友,免你三單。”
決定權并不在陸茂予手裡,畢竟謝靈音都把名片給出去了。
不過這麼問是在投石問路,端看謝靈音作何反應。
謝靈音很忙,忙着在陸茂予膝蓋跳手指舞,這會兒收到兩位不同方向注視,他不緊不慢騷.擾完人收回手,隻朝金和玉無辜笑了下。
轉頭看着神色始終沒變化的陸茂予,撥了撥那杯沒動過的橙汁:“談完了嘛?”
和對着金和玉截然不同的語氣,綿軟自來的親昵。
金和玉一下子羨慕了。
“走了。”
陸茂予将謝靈音擡高的帽子又壓回去,給了金和玉一個眼神,兩人如同來時亦布亦随離開。
眼前看不見遠方路,是陸茂予挺拔寬闊的後背,換做别人,謝靈音不會這麼跟着走。
但這是陸茂予,他摸摸唇角,到底怎麼才能忍住不笑呢?
“唔。”他沒留意到陸茂予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徑直撞上去,對方屹立不動,他反倒後退兩步,這人就那麼穩嗎?
“怎麼停下來了?”謝靈音甕聲甕氣地問。
“已經出來了。”陸茂予說。
院外寒風呼嘯,一排排路燈和車輛沉默注視着相顧無言的兩位。
冰冷雪白光束内,陸茂予半斂眼眸,沒太多表情,神似大殿内受禮的佛,他單手插兜,摸到盒煙,想抽。
平時隻有碰上煩心事,偶爾抽上兩根。
他想起那張遞出去的名片,到底拿出煙盒,目光沉沉盯着謝靈音看,微微歪頭咬出支煙:“他最愛錢,花言巧語都是在騙人。”
要是金和玉知道他背後這麼說,下次給他辦事收雙倍錢。
謝靈音心神恍惚盯着他的唇,險些沒聽清:“嗯,我不會随便來。”
看起來金和玉是個花錢就辦事的人,可謝靈音記得他說自己是謝禮那種習以為常的語氣,應當沒那麼正道。
像這種黑白兩道都占着的人,能不得罪就避開,今天有他在,身份壓着。
這等如有實質的目光想忽視都難,陸茂予偏過頭,不一會兒又轉過來,謝靈音低頭在笑。
陸茂予閉了閉眼。
“回去吧。”他一支煙抽了大半,朝謝靈音攤開手,“帽子還我。”
謝靈音摸摸腦袋,抿着唇笑:“能送我嗎?”
陸茂予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能個鬼,你怎麼不幹脆讓我把你連人帶帽子送到家?”
“可以嗎?”謝靈音期盼地看着他,不自覺抱緊雙臂,臉蛋透白,“其實蠻順路的。”
特意搬到同個小區同一個單元,能不順路嗎?
陸茂予看見謝靈音的動作收住到嘴邊的吐槽,緘口不言地脫下外套,抖開披到謝靈音身上,再把拉鍊拉到頂,藏住小少爺小半張臉。
不去看謝靈音狡黠的眼,他轉身走了。
有時候真是無法克制,陸茂予坐進車裡,不禁皺起眉頭,有個家世相當的未婚夫,犯不着他在這送關心。
咚咚。
陸茂予側眸,窗外是謝靈音那張笑盈盈的臉,已經穿好他的外套,有些大,雙手藏在袖子裡,活脫脫偷穿大人衣服既視感。
陸茂予降車窗,等着謝靈音說話。
“那天江宙口供裡有個偏差。”謝靈音俯身,淡到幾乎聞不見的木質香撲入車内,他觀察着陸茂予,“我和他隻是朋友,家裡提議過聯姻,我拒絕了。”
陸茂予輕擡眼眸,凝視謝靈音,沒錯過對方眼裡的緊張,他點點頭。
謝靈音笑了,把帽子還回去:“我沒有未婚夫,單身。”
直到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進停車場,陸茂予都在想謝靈音把感情狀況說那麼清楚的用意,總不能時過境遷,謝小少爺想和他破鏡重圓。
荒謬之中帶着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