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靠你叫什麼大聲幹什麼,”一個毛茸茸圓滾滾的東西朝他們走了過來,從輪廓上看好像是個站立的人熊。從霧裡現出形的那一刻它非常驚悚地掀掉了自個兒的整個腦袋,總算來得及趕在人群發出尖叫和四散逃離之前露出了一張還算得上清俊但看起來頗為滄桑的臉。
江清容定睛一看,此人甚至還戴了一副眼鏡,那鏡片背後的眼睛正相當不懷好意地挨個打量着他們這群跟在葉風荷和聞夏屁股後面的人。
“你真的,也就過去了幾年時間吧,非得把自己搞成這樣嗎。知道人家在山底下怎麼說你們嗎,人家說這山上有吃人的野獸,半夜還總是鬼哭狼嚎的,怕不是你們擱那燒爐子呢吧。”葉風荷的語氣裡滿滿都是嘲諷,但可惜對方根本沒有在聽,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目光已經從排頭的吳添樂看到隊尾的朱抱岩了,實際打擊效果幾乎為零。
“那不是怪你腦子不好使嗎,”蘇晚吟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神還赤裸裸地在他們幾個人的臉上飄忽不定,連掩飾都不帶掩飾的:“每次換地方我都給你講過了吧,怎麼找,怎麼進去,就差喂到您老人家嘴裡了。你自己記不得在這裡亂叫,不是活該是什麼。”
江清容有點擔心地看向葉風荷,發現他居然連生氣的迹象都沒有,甚至還笑了起來:“是哦,前兩天好像是收到你的信了,但是當時正好有點事情在忙,所以就沒細看。其實我這次來呢,還是有求于你的。這是我們這邊的孩子,一個個都還算是有天賦的,馬上又要辦那個什麼比武大會了,你看看能不能安排跟你們的人切磋切磋。”
“你可真真誠,到我臉上才想起來跟我說,連信都懶得提前給我發一封,我還能讓你們就這麼打道回府嗎。”蘇晚吟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到底是轉過身去和葉風荷走在一起帶路了:“我真情實感地建議你别再鼓搗那些勞什子,隔壁山頭跟少爺說一聲交給你負責,咱倆老兄弟一人一個地盤不香嗎,幹嘛非得守着你那破地方操心勞肺的。”
江清容跟在後面慢慢走着,路好不容易算是找到了,氣氛也多少被這個熊皮怪人活躍了一些,但罕見地沒有一個人說話,想必大家都跟他一樣在豎着耳朵在聽八卦。
“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葉風荷尴尬地說道。看得出來他并不想撒謊但又不方便多說,隻好這樣生硬的回複了:“不過你說的那隔壁山頭倒是可以給我留着。”
“喔唷,我還怕你放不下呢,”江清容心裡咯噔一聲,蘇晚吟聽起來倒是很愉快:“這次帶過來的小孩這麼漂亮,我還以為你高低得做點心理鬥争。你想明白了就好,可别再幹出上回那種事了,幾條命啊你這麼折騰,說出去我都替你覺得丢人。”
“怎麼說話呢,孩子們都聽着呢,别在這裡有的沒的,”葉風荷顯然已經有點招架不來,不知道這倆人誰給誰招呼了一巴掌,啪的一聲悶響:“行了,到這邊的路我認識了,就不麻煩你帶路了。”
“誰跟你有的沒的,少自作多情了,”蘇晚吟冷笑了一聲,扭頭沖着他們招呼道:“我倒也不缺這幾步路的時間。提前說好,我這邊的路子快,你們掌門那邊的路子慢,誰願意跟我走就接着跟我走。”
江清容倒不是不想跟着葉風荷走,隻是擡頭一看聞夏吳添樂已經過去了,自己跟過去也說不上話,還不如節省點時間,于是就跟着蘇晚吟走了。
蕭子期、朱抱岩和霍昭陽他們大概抱的也是一樣的想法,四個人都跟着蘇晚吟走了過來。
“我覺得不太對勁,”霍昭陽小聲說道,“吳添樂是不是來過這啊,這麼一算掌門那邊應該全都是來過的。”
“現在回頭也來不及了啊,”江清容後知後覺,“反正都是山路,應該不會離譜到哪裡去吧。”
走了不知道多久,蘇晚吟在一座懸崖邊緣站定,總算回過頭來分給他們了一個探究意味不那麼濃厚的眼神:“過來,從這往下走。”
這個時候講追悔莫及已經晚了,幾個人面面相觑,沒有人敢第一個上前。過了一會兒居然是平時最為謹慎的霍昭陽站了出來,他站在崖邊觀察了一會兒,扭頭向蘇晚吟問道:“是從這裡下去嗎?”
蘇晚吟就隻是抱着胳膊在一邊看着他,也沒有多加解釋:“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