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白駒過隙,轉眼已是十月初。
軍訓落下帷幕,大一新生開課。因為轉專業的關系,我也要跟着新生補修大一的專業課。補修首日,因為前邊有其他課,我幾乎是掐着點趕到大一的階梯教室。教室裡人滿為患,我擡頭尋找空座。
“學長?”
在叫我?
循聲望過去,是那個曾有一面之緣的女生,正在沖我招手。
她的身旁有空位置。
我頂着衆人的注目禮,來到她身旁落座。她則被同學盯得雙頰通紅,埋着頭,悄悄吐舌。
“沒想到咱倆竟然同專業。”我低聲感慨。
“是呀,真巧。”她面色依舊隐隐紅暈,問,“不過,學長是挂科了嗎?怎麼來修我們大一的課。”
“沒,我是因為轉專業,之前我學醫來着。”
“原來這樣喔。”她聲音軟糯。
我正式作自我介紹,說:“我是蘇然,以後你别再叫我學長了,我跟這個稱呼有些個人恩怨。”
我之所以讨厭“學長”二字,自然是因為唐雅也有個學長,關鍵那貨還長得比我帥!讓我自慚形穢。
她向我伸出手,擺明故意挑釁:“學長,你好,我叫田甜。”
田甜,倒是人如其名。
我輕輕觸碰她指尖,權作握手,而後鄭重警告道:“也挺大個人了,咱能不賣萌麼?”
她拒絕的幹脆:“不能。”
現在的孩子呀,是真不聽話!
講台上,專業課老師諄諄教導,字字句句皆是金玉良言。然而講台下的我和田甜卻竊竊私語相談甚歡,對金玉良言充耳不聞。直到下課鈴聲敲響,我們仍興緻不減侃侃而談,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于是,我們相約食堂共進晚餐。
三号食堂外,遠遠看到陳星河長身玉立。大一一整年,他都是我的飯搭子,現在我倆感情賊穩固,簡直可以用情比金堅來形容。下課前,我給他發短信,說今晚在三号食堂用膳。但我并沒告訴他,我會帶田甜同來。
走近後,我向田甜隆重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基友,大名陳星河,現在臨床醫學系讀大二,未來的一代神醫。”
田甜巧笑嫣然,語氣甜甜的自我介紹說:“陳學長好,我叫田甜,是設計專業的大一新生。”
我補充說:“也是我的新同學。”
陳星河向田甜禮貌性道聲“你好”,随後狐疑看我。
我攤手,表示不解。
他沒明說,隻轉而道:“走,先去吃飯。”
——02——
離開食堂,揮手作别田甜。回寝室路上,陳星河忽然問我:“怎麼?你不繼續追北京的姐姐了?”
這話,從何說起呀?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反問:“你說啥?”
他不理我繼續道:“不然,你帶個學妹來見我?”
我終于理解,他是懷疑我對田甜動了凡心。
這都哪跟哪兒?
我佯怒,煞有介事的玩笑:“陳星河同學,你竟敢質疑我對女神的感情!我嚴正聲明,我現在對你很失望。”
陳星河卻不似往常般同我插科打诨,反而一闆一眼,說:“那算我多嘴了!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如果你對人家沒意思,那最好就離她遠一點。”
我雖不以為然,卻也知道他是為我好,便點頭說:“瓜田不納履,避嫌嘛!我懂。”
他悠然道:“避嫌是其一,最主要是别誤人誤己。”
“誤人誤己?”我覺得他今天說話是雲裡一句霧裡一句,哪哪兒都不挨着,有點兒離譜,“你的意思是田甜喜歡我?這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我倆今天才第二次見面。”
“但願是我杞人憂天吧!”他語氣低沉,聽着很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不用但願,相信我,你就是杞人憂天!”我笑。
平白無故,說田甜喜歡我?
我有啥可值得喜歡的?
陳星河,你怕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把灑家我當成人見人愛的“男神”了吧,哈哈!
一想到我在陳同學心裡有如此分量,我就很開心。晚上十點半。趁着唐雅回宿舍路上的功夫,我跑到操場邊路燈底下給她撥電話,把下午陳星河的荒誕言行,編成段子講給她。
她聽後笑得開心,說:“那你跟舍友好好處,我祝你倆百年好合。”
我也笑,問:“我跟他百年好合,那你咋辦?”
她再笑:“我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堅決表态:“你放心,灑家是永遠不會抛棄你的。”
她就快到達宿舍,于是無情吼我:“滾!”
我說:“好嘞!”
回到宿舍沒多久,她居然又主動發來短信,告訴我說,白天她收到了保研的錄取通知。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我依然為她感到高興,而她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因為她很罕見的同我發短信聊天聊了一個多小時。
直至午夜,她才說困。
零點十三分,我給她發去最後一條短信,寫:“晚安。”
她回:“好夢。”
又是得她青眼的一天。我邊開懷着,邊安然入眠。
——04——
秋去冬來春又走,眨眼間一年又快過去,馬上就是大二的暑假。
六月中旬,唐雅在畢業論文答辯結束之後,又早早處理完了本科畢業的相關事宜。此時,距離她去醫院實習報到的時間尚有些日子,而研究生入學更是遠在暑假之後,因而她忽然有了大段的閑暇。
經我多番鼓動,她終于點頭來西安旅行幾天。
六月二十一日下午四點鐘,是我本學期最後一個科目的考試。而稍晚些的六點五十分,唐雅便會在西鹹國際機場落地。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所有考試題目,而後飛奔出考場,回宿舍拉上陳星河,打車直奔機場。
傍晚,七點一刻。
唐雅走出機場,與她同行的還有玲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