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不慣着他了,直接拆穿道:“呵,你比我懂?那你知道,她是假裝說喜歡給你留面子麼?”
絕不是我情人眼裡出西施,而是唐雅的審美确實一向很在線。如果她真會喜歡如此不倫不類的調調,我蘇小然,願意從今往後都把名字倒過來寫。
唐風自然也看出唐雅并非真心喜歡,但嘴上卻不肯認輸,故意反唇相譏拿許知非刺激我:“姐,咱不搭理你這傻缺前男友,回頭弟弟給你介紹更好的,高富帥,帥的掉渣的那種。诶,你覺得許學長怎麼樣?我聽說他到現在可都還單着呢,你說他是不是一直沒忘了你?對了,今天我也叫了他。等一會兒他到了,我安排你倆坐一起,你跟他好好唠唠,好好溝通溝通感情。”
好你個唐風!
竟敢花着我的錢,給唐雅張羅男朋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本着男子漢大丈夫,能動手就絕不多哔哔的原則,正作勢要打他,他就已經躲到了唐雅身後。結果我手剛擡起來,便迎面撞上了唐雅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她不言不語,一個字也沒有,就那麼靜悄悄地望着我擡起的手。兩隻大眼睛烏油油、圓溜溜的就那麼靜悄悄盯着我。
沒用兩秒鐘,我就被她盯得心底發慌。于是,是可忍,孰也可忍了。
我悻悻然收回手。
惹不起,咱躲還不行嗎?繞開他們姐弟,我打算去尋自始至終旁觀着一切的玲子姐求安慰。然而,玲子姐并不搭理我,直接跑去同唐雅擁抱問候了。我就這麼被孤零零撂在一旁。
那場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于是,我決定給自己加點戲,用以緩解這尴尬。環顧四周,發現沙發旁有根裝飾用的圓柱,便小跑過去一把抱住。
瞧,這下我也有的抱!
且,我一點也不尴尬!
恰逢此時,蘇秒和鴻薇姐手牽手走進包間。鴻薇姐看我抱着柱子問:“小然,你抱着柱子幹啥呢?”
要不說,還得是自家人呢?看人家多關心我。
我委屈巴巴:“鴻薇姐,他們合起夥來欺負我,我正在這兒抱着柱子求安慰呢!”
鴻薇一見我戲精上身,也很捧場,道:“喲喲呦,瞧這小樣兒委屈的,快過來讓姐姐抱抱。”
我從善如流,放開柱子奔向鴻薇姐。結果毫無意外,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攔下來。蘇秒一手護住鴻薇姐,一手指向唐雅:“去去去,該你抱的人在那兒呢,别來我跟前礙眼。”
我向唐雅那邊望了望,到底沒過去。
嗚嗚嗚~
蘇秒,他果然不是自家人!
——04——
臨上菜前,許知非給我發來短信,說臨時有場小手術要上,預計會晚到一小時,叫我們不用等,他下手術後再趕過來。
我心道:要不您就幹脆别來?
但他既然表明來。我們這群人何等仗義?自然是要等他的。等待間隙,大家圍聚一起談天說地。三位女神圍坐沙發另一端,我等大漢則聚在這一頭。
“小風,最近新工作找的怎麼樣了?如果需要幫忙,盡管開口。”蘇秒關懷唐風近況。
唐風從小受我蠱惑,拿蘇秒當“大反派”,覺得他坑蒙拐騙、恃強淩弱,是個十足的大壞蛋。豈料我半道将他撇下,擅自加入了蘇秒的創業團夥,幾經風雨走過來,我對蘇秒也生出了許多别樣認知。覺得蘇秒其人,固然嘴巴毒了些,行事強勢了些,卻也有其可取之處。譬如,他嚴于律己,工作負責,待人亦算真誠,即便偶爾發脾氣,也從來對事不對人。可唐風受我荼毒過深,一時尚别不過彎來,至今仍對蘇秒頗有微詞。是以,他二人雖同在北京,卻鮮少交集,對彼此近況也是幾乎一無所知。
“暫時不需要,謝謝二哥。”唐風顯然不領蘇秒的情,好在說話還算客氣,沒落了蘇秒的面子。
蘇秒也是,好端端的提什麼找工作?誰不知道,唐風一向最讨厭别人插手他的事。若不然,他何至于同小唐叔一言不合,便負氣來北京一待就是五年?
我深知蘇秒近兩年順風順水,志得意滿,平日在公司指點江山慣了,怕他揪着唐風工作的事不放,便随口說個玩笑岔開話題,道:“風哥,最近如此頹唐,該不會是破罐子破摔,打算回家繼承家業了吧!”
豈料,唐風竟難得的正經起來,說:“是有這打算。”
哈?
我幾乎驚掉下巴。想當初,唐風離家時是何等的志氣凜然?俨然偌大家産于他隻如浮雲,當時差點沒把小唐叔氣出個好歹。不過他能想通,肯回去替小唐叔分擔也是好事。
畢竟,總好過他留在北京蹉跎時光。
我雖心底為他高興,但嘴上卻仍挖苦:“你果真是堕落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會視金錢如糞土,拒腐蝕永不沾呢!”
因為有着打不散、拆不開的發小情誼。不知從何時起,諷刺、挖苦加互相傷害已成了我倆對話的常态。
唐風半真半假:“是噢,想我像風一樣的男子,豈能為金錢所累?要不我還是别回去了,留在北京,繼續禍害你怎麼樣?”
“别,别,首都人民不待見你,我求你還是趕快回去禍害小唐叔吧!”我先是本能的拒絕,而後又故作姿态慫恿蘇秒說,“要不,你也一道回去繼承家業?北京公司就交給我來管,正好讓我也過過做老大的瘾。”
二叔的公司雖然不比小唐叔的大,但在老家那種小城市,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企業了。哎,真羨慕他倆,都有家業可以繼承。
再看看咱家老蘇。
得,不看也罷。就他那比我更加自由散漫的性子,再怎麼看,這輩子恐怕也是難成大事了。
有句老話說的好呀,叫:老爹不努力,少年徒傷悲!
噓噓噓~
老蘇别哭,小蘇依然愛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