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幾十号人,崔煜對這裡并不比他們熟悉多少,一時間焦頭爛額。
嘈雜之音飛過深深庭院,阻隔在門外。
容危沒料到她竟會主動,一時間愣住了。青浣的手指纖長瑩白,手心一抹鮮血,更襯得其他肌膚瑩白如玉。
他的喉間突然湧起一抹渴意,促使他緊緊地握住青浣的手,妄圖通過那一抹鮮血解渴。
容危的掌心溫熱,握緊的瞬間,青浣感覺手心的痛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正順着傷口往她身體裡鑽。
容危垂眸看着她,眉頭緊緊地擰着,也不說話。
外頭謝蓁的聲音遠遠傳來:“呀,這個季節竟然有海棠花?可這花怎麼隻開一側。”
回應她的是崔煜的幹笑。
青浣被容危盯得有些不自在,在靈台開口:“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嗎?”
容危恍然回神,扭過臉去,看着窗外的花枝。
兩人的手緊緊地相牽,烘出潮濕的熱意。随即就聽到靈台之中傳來了容危的聲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青浣也覺得,先不說與人相牽這等親密之事她從未同人做過,就說每次都要割一刀,她的手就别想要了。
看着兩人的手腕,她沉思了片刻,再擡眼時,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倒是有個法子。”
容危不明所以,卻也依言轉身。
“你來!”青浣輕輕拽了拽他的袍子,示意他低頭,眨了眨眼說:“閉眼!”
容危眼中閃過疑惑,躬身低頭,聽話地合上那朗星一樣的眸子。
耳邊清風漫卷,能聽到海棠花簌簌飄落的細響。
青浣踮起腳尖,察覺到動作,容危習慣性地閃躲,卻被青浣一把拽住。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抵上容危額間。
青浣感受到身旁之人有一瞬間僵硬,不由得加快靈力運轉的速度。靈力席卷,帶起一陣春風,方才順着窗戶飄落進來的花瓣未能幸免,零零星星地綴在二人身旁。
過近的距離擾得容危的掌心微癢,身體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有人用稚鳥軟羽在他心間掃了一遭,連帶着手心都湧上了熱意。
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他忍不住想要撤退,卻被青浣扯住:“别動!”
竟是不讓!
他悄悄睜開雙眼,青浣就貼在他面前,雙目低垂。容危知道那股異樣是怎麼來的了——風卷起青浣的長發,掃着他的面頰。
他們緊緊相貼,察覺到容危睜眼,青浣朝他狡黠地眨眨眼,長而密的睫毛帶來一陣細小的風,吹紅了他的耳廓。
謝蓁的聲音遠遠傳來:“我可以折一枝嗎?”
沒人回應她,許是崔煜走了,也許是别人的宅院,崔煜覺得自己無法做主。
容危仍直直地看着她,青浣擡手輕輕遮住了那有些灼眼的眉目。随後,一股柔和的力量從青浣額間而出,溫柔地纏繞住容危的一縷碎發,遊蕩一圈緩緩滲入其靈台之中。
素白之中,長出了一隻小小的筍芽。
“有了它,以後就不必再放血了。若是有不方便的,你用神力将其隔絕了便是,我破不開的。”
青浣松開容危,轉身悄悄地吐了一口長氣。餘光瞥見,那枝海棠開得更加燦爛濃豔了。
靈台之中小小的筍芽也輕輕搖擺,似是回應。容危沒有吭聲。
青浣也沒有轉身。
說起來能想到此法還多虧歲聿和小白。當初她寄居在小白靈台之中,此時她也将自己安放在容危體内,雖說隻是一小顆筍芽,對于他們來說卻也足夠了。
額間還存留一抹餘溫,容危擡指輕撫,卻霎時散了!
殘花瓣散落一地,有幾片沾到了青浣身上,她伸手撚了,留下一縷幽香。
靈力修複着傷口,一會兒的光景,便恢複如初,一點兒也看不出受過傷的模樣。
容危的傷口,卻在滴答滴答地滲着血,這麼長時間了,傷口依舊慘烈。
他重新裹上束傷帶,袖袍滑落,手掌藏匿其中。
外頭的雜音漸漸止歇,謝府中應該還藏着重要的線索。
“那日我們是怎麼出來的?狐妖逃到了何處?”青浣突然問道。
當日,青浣将謝府容納體内之後便不省人事,隻看到容危提劍砍向狐妖的那一幕。
“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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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
狐妖身受重傷,惱羞成怒,數以萬計的狐毛針朝青浣二人襲來,帶着将他們釘死在此間的力道。
青浣将整個謝府卷起,整座謝府刹那間憑空消失,陣法被切碎。
沒了陣法支撐的狐妖瞬間不敵。
容危又揮出一劍,劍光夾着神力。
狐毛針雖多,在此等力量面前,瞬間化為飛灰。
那狐妖失了爪子,行動多少受了一些影響。眼看寒刃朝着自己腦袋直直而來,下一刻,當啷一聲,一絲亮光擋住了容危的攻擊。
兩股力量相撞,竟是将容危硬生生逼退了兩步。
劍尖在地上劃出深深轍痕,穩住身形,容危凝眸一看,發現那狐妖身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圓盤狀的東西。
模樣分明與青浣幻化的星辰晷一般無二。
容危提劍便刺,那狐妖卻咯咯笑了兩聲,晷針朝虛空一劃,一道裂縫憑空出現,狐妖閃身而入。
容危并不理會那狐妖的動向,伸手去抓星辰晷。
觸及到的那一刻,一陣灼燙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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