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有一道黑影正朝青浣他們疾步奔來,臨近林子邊緣的時候卻突然放緩了身形,隐藏在其中一動不動。
“出來!”青浣打起精神。
厲喝并沒有驚起那東西的任何反應,奇怪的是青浣并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氣息。同時容危也朝她搖了搖頭。
“閣下有什麼話不妨出來直說。”他說道。同時低頭在青浣耳邊悄悄開口,“是那個乞丐小狐狸。”
青浣了然,當即勾唇一笑,計上心頭。她的聲音脆響,離得很遠也能夠聽清。她說:“許是咱們看錯了,這林子這麼大,應該是什麼野獸出沒。行了别疑神疑鬼了,歇息好了我們早些離開,這裡臭死了。”
腥臭味還未完全散去,殘灰經風一吹在青浣的腳邊打着旋。容危随手一揮,地面陷落,當即翻出一個黃土堆來。眼看着塵埃落定,可是林中仍舊毫無動靜。
“不必管。”容危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壺酒,倒在地上告慰生靈。
“走吧!”
容危拉着青浣剛走兩步,一聲少年急切的叫喊從他們身後傳來。
“等一下!”
那狐狸不敢再拿喬,趕忙沖了出來。
青浣同容危交換了一個眼神,嘴角噙着一抹笑。一個轉身之際,臉上的笑意盡收,隻剩下眼中銳利的寒芒。她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小狐狸看樣子有些怕,一雙眼睛在青浣與容危身上不斷亂飄,終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有事找你們。”
青浣當即一個手刀敲在了他的腦袋上,痛得那小狐狸哀嚎一聲。
“你幹什麼!”
“求人之前不該先自報家門嗎?”
小狐狸咬了咬嘴唇,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委屈,瞟了一眼容危,隻是容危也學着青浣的做派,點了點頭。
“我叫洛眠。”
“洛眠!名字挺好聽,說吧找我們什麼事?”
青浣沒有同小家夥計較太多,隻是為了立威而已。況且就算這人不來,她與容危也是要去找的。
洛眠的樣子看上去很是疲憊,身上穿的還是那日在城中所見時的那身乞丐裝,臊眉耷眼的沒有半點精神,他吐出一口氣,耍賴似的一把抱住了青浣的腿,将站立的二人都吓了一跳。
“松開!”容危手中凝出的寒芒已經指向他的天靈蓋,青浣甩了甩腿,這小家夥看着不大,卻頗有幾分力氣,一時之間竟然甩不開。
“我不!除非你們答應我。”
這是要耍賴了,也不知道是誰教的,青浣腹诽,心裡卻不想被這個小屁孩模樣的人拿捏,神色一冷,吐出一句:“不答應,松開,要不然……”
太極劍随主召喚主動現身,劍刃的寒光直逼洛眠門面。
小孩子瞬間被吓得哭了起來,一瞬間變了原形,可一雙前爪子仍舊死死地扒着青浣的小腿,火紅的皮毛映襯的她的紅衣,如兩團煙霞,灼得人睜不開眼。
自從認識了小白,青浣對于這些個圓毛就抗拒不了一盞茶的工夫。容危也知道她這個毛病,在旁邊抱臂看起熱鬧來。
“你還笑!”她看着容危勾起的唇角,心中氣不打一處來,索性側過臉,咬牙暗恨。
容危彎腰将小狐狸扯開,青浣負氣地坐在旁邊不再看他們。
洛眠不知道經曆了什麼,身體有些虛弱,再加上年紀小,化形掌握的還不是很熟練,容危見不得他身上髒兮兮的,手上掐了個清潔術,将他裡裡外外翻新了一遍。
就連他重新化為人形之後,臉上也幹淨了許多,白白嫩嫩的,看着像個剛抽條的年糕。
“說清楚,找我們究竟是何事!”
洛眠臉一抹,悶聲回道:“救我姐姐!”
“你姐姐?”青浣腦子裡莫名出現此前見到的那個同淨彌模樣相同的女子。
“你姐姐怎麼了?”
洛眠颠來倒去,卻是怎麼說都說不明白,最終還是青浣提議,再去一趟那個狐狸窩。
再次看到蔥茏的草木,幾人還是震驚了一番,這裡的情形比上次他們來時更甚,洛眠二話不說就要往裡走,被青浣一把拽住,她問道:“這是哪裡?”
“我家啊!”
青浣摘了一片葉子,放在鼻尖嗅了嗅,擡手扔給少年,洛眠身子一撇,那攜着利風的翠葉就一整個楔進了地裡。
“你幹什……嗚!”少年人忍不住心性,被青浣的動作吓了一跳,朝她怒吼,卻被容危一個禁言術封了口,将滿腔不忿封進了肚中,隻留下一雙瞪得溜圓的眼。
“我還有事同他說,放開他吧!”青浣好言相勸,又轉頭朝着洛眠說:“等會兒放開你,好好說話,知道嗎!”
“嗯嗯!”洛眠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