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翹起的弧度過大,所以這個笑顯得扭曲且假。
何序哼笑了一聲,默不作聲地掰開他早已僵硬的手指,将遙控器抽了出來,“幹嘛要換頻道,才看這麼幾分鐘,夠了?”
“沒有看,隻是剛好切到。”沈笑言平靜道。
“哦……”何序突然收了笑意,從沙發後面彎下身,直直地盯他,“我還以為趁我不在家,你又開始懷念老情人。”
沈笑言垂下眼睫毛,身體下意識地拉開了輕微的不易察覺的距離,解釋道:“沒有,真的是巧合。”
“巧合?”何序捏了捏他下巴,笑起來,“那是我冤枉你了。”
他俯下身攬住這具總是發涼的身體,歎息似地說:“你隻能愛我一個人。”
男人的手臂在縮緊,臂彎裡的人感覺肋骨被勒得生疼,頸側的氣息溫熱潮濕,像熱帶雨林裡腐爛潮熱的落葉。
房間裡唯一的鮮明色彩是那扇蒂凡尼窗戶,沈笑言覺得這話像是個詛咒,他的靈魂被禁锢在這個房子裡不得自由。
何序坐到了他旁邊,把頭埋在他頸窩裡,沈笑言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扇窗,看着窗外的落葉紛揚,他忽然感覺自己也快要去了。
“要不要請醫生來看一下,怎麼烤着壁爐還這麼涼。”何序抓起他的手腕吻了吻。
衣袖滑落了一點,清瘦的手腕上滿是陳舊淤痕,他笑笑道:“我體質就是這樣,不用麻煩。”
可能是他的語調太過平淡,因而顯得毫無感情,所以何序聞言立即擡頭盯着他,眼神甚至有些兇狠。
“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很麻煩?”
“沒有……我的意思是說請醫生太麻煩。”他心裡警鈴大作,從在新聞裡看到宋池硯,到現在為止,他的思緒都還沒有完全緩和。
“怎麼這麼緊張。”何序在細瘦的腕上輕輕咬了一口,又舔了舔道,“你以前和他在一起也總是這麼緊張嗎?”
他說得很緩很輕,沈笑言卻感覺一瞬間心髒快跳出來了,他不知道他在背後盯了他多久,但很确定的是,絕對超過了五分鐘。
“太久了,忘了。”他平淡道。
何序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盯着電視突然問,“有沒有覺得這個男人笑起來和你有點像?”
沈笑言随意看了眼屏幕,“不覺得。”
何序把長腿擱在茶幾上,捏着他手腕笑了笑,“我倒是覺得挺像。”
“像你以前的時候,不覺得麼?”他撩了撩懷中木偶的碎發。
沈笑言面無表情地看着屏幕裡被衆星捧月的青年,那漂亮肆意的笑容再一次刺痛了他,“可能吧。”他說。
何序笑起來,右手臂挂在他肩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摸他的臉頰,“不過我還是喜歡現在的你,乖巧懂事,也很聽話。”
沈笑言沉默了一會,問:“機票訂好了嗎?”
什麼機票?
何序想起來,那晚沈笑言在床上格外主動,中途央着他,說想回國一趟,他當時上面下面都被舒服地伺候着,黏濕的熱潮下,腦子一抽同意了。
不過結束之後,他就把這事忘了個精光,沈笑言那不争氣的父母把他送了過來,留他一個人在大洋彼岸,叫他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有他寵着多好。
回去幹嘛,想舊情複燃?想讓宋家那位看看他可憐的處境,然後帶進宋家安穩生活?這不可能,宋家的權勢再大,也沒閑心把手伸到這裡,但要是回去,他就沒信心能再守得住他。
他輕輕一笑,低頭在沈笑言的唇上親了一下,唇角磨蹭着他的臉說:“最近暴風天,去京夏的航班停飛,晚些天就訂。”
沈笑言的身份證,護照都在他這裡,包括在這邊所有的人際關系也都是由他延伸而來,他給他一定的自由,但這個自由程度的高低取決于他的把控程度。
沈笑言捏了捏衣角,瘦薄的手背很是骨感。
何序輕輕撫着他的背脊,感受着這具因為不情願而僵直的身體,以及冷若冰霜卻還要挂着淡淡笑意的臉,這種被迫承受的樣子,讓他大腦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爽感。
這麼多年了,再怎麼不願意不也得乖乖躺着讓他艹。
“怎麼辦,小言。”他咬着沈笑言耳朵道,“我又硬.了。”
沈笑言身體輕輕發抖,那夜噩夢般的折磨如在眼前,他說:“醫生說我最近不适合再——”
話被堵住,還沒說完大手就按了下來,滾.燙的氣息撲在他的面頰。
“那就用嘴。”何序毫不留情地說。
他心情多變,好的時候就願意寵着一些,不好的時候就變着花樣玩弄他,上次弄狠了點,傷了喉嚨,最後沈笑言幾乎說不了話,今天倒是乖順,他決心原諒他那幾分鐘的背叛,因此動作并沒有非常粗暴。
回去?怎麼可能,除非他艹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