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略帶些溫度的絲帕遠離臀部。
南磬軟趴趴躺在擔架上,面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好了,送驸馬回禾田苑。”
溫柔且不疾不徐的嗓音在身側響起,南磬隻撩了撩眼皮,恹恹的模樣好似看破了紅塵,她沒搭理這位非要給她上藥的公主。
說要親自上藥,結果卻是隔了不知幾層絲帕。
一時間,竟說不上來她心裡是可惜更多,還是遺憾更多。
愣神的刹那,忽覺整個人騰空。
擡擔架的人有些暴躁,走得東倒西歪左扭右晃,險些沒給她摔下來。
南磬心中陡生疑慮。
房間裡就她、玄昭辭與冬和,擡她的必然是冬和。
冬和力氣這麼大嗎?
能一個人扛起她和擔架,就這大力士般的實力,還能讓她家矜貴的公主被原身欺負了去?這不荒謬嘛。
餘光剛瞥見門口,冬和便把她放下,喊了人來一起搬。
南磬腦海瞬間閃過幾道靈光。
玄昭辭果然藏得很深。
可在她一通騷操作後,公主不得不露出了些馬腳。
先是看起來和公主本人一樣弱不禁風的冬和展現出非凡的力氣,再是态度不甚明朗的胡太醫選擇幫忙隐瞞實情,最後當然是打她闆子根本沒施力的兩名侍衛。
隻不知道,公主這是故意露出馬腳,還是不小心?
回到房間,聽着腳步聲遠離,南磬從床上爬了下來,扶着牆走得極為困難。
雙腳打着顫,走一步頓三回呼吸,額頭鼻尖直冒冷汗,臀部傷口的灼熱夾雜着藥膏的清涼揮發感,南磬倒吸一口冷氣。
緩過神後,她深呼吸,開始翻找檢查房間裡的東西。
她這些天隻顧種菜,完全沒來得及檢查住所。
系統給的信息太過表面,每個人的實際情況都和那段文字裡看到的大不相同,她很被動。
現在得找找原身有沒有和其餘皇女公主來往的信件,尤其是二皇女的,以及再找找外宅的地契在哪兒,她得去勸退那兩位外室,以免日後惹禍上身。
深夜,清禾公主府大多數人都睡得很沉。
隻有禾田苑亮着燈。
忙忙碌碌的南磬最終氣喘籲籲地趴回床上,滿臉茫然。
沒有,什麼都沒有。
沒有和皇室中人的任何來往信件,也沒有外宅的地契。
她翻遍了各種地方,就連花瓶裡也沒放過,還是沒找到任何私人資料。
什麼都沒有,才顯得更為奇怪。
原身一朝從鄉野村民變成驸馬,村裡定會有許多人托她幫忙,但就連這種信都沒有。
南磬更傾向于是原身藏在别處,或者銷毀了重要文件資料,否則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
系統啊系統,你真的沒什麼用。
【抱歉宿主,系統識别不了該指令,請您更換指令要求或升級系統】
南磬:“……”
罷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她還有下招。
她方才高調懲罰家下,當然不是閑着沒事要給玄昭辭立威,穿越者做的每一件事,必然都是為了能盡快回家。
在侍衛揶揄她的那一瞬間,南磬腦海閃過了一個極佳的念頭——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她現在能掌握的情況太少,小心翼翼試探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回家,幹脆大鬧一場,鬧得人盡皆知。
她等着,等着和原身有關系的一幹人主動聯系她。
原身的做法是否符合對方的利益,都能在相處之中看出來。
南磬夾了夾冰與火交織的臀肉,美美入睡。
·
翌日清晨。
新一批的守門侍衛目光聚焦,齊刷刷落在府門口這古怪之物上。
那是一塊木闆,前後各有一個兩指寬小孔,闆上兒鋪了涼墊,闆底下懸空,有的侍衛好奇,蹲下身子去看。
闆底部裝了四個高輪,且不像一般的闆車那樣輪子靠外,它這闆車輪子偏向裡邊兒。
這是作何用的?
侍衛們百思不得其解,很快,她們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遠處走來幾人,侍衛和路過之人直接跪下行禮。
“殿下萬安。”
“平身。”
“謝殿下。”
昨夜一場精彩的好戲後,衆人今日見了公主都覺臀上一痛,紛紛自覺行禮。
“你倆擡手,我和阿祥擡腿,三二一放。”
冬和疲憊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擔架上的驸馬被四名侍女挪到了闆車上。
闆車稍有些窄,驸馬那較寬的臂膀便露了些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