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放心,若他一直對我無情意,那我也不強求。”
蘇韻蘭眼眸微亮:“你能如此想,最好。若他對你冷淡,你也切勿難過,就當是去他那相府體會體會京城的富貴。”
“舅母和你說了這樣多的話,隻想告訴你一句。”
“若實在無緣分,便算了。”
顧卿然擁住舅母的肩,黏黏糊糊地說:“小卿受教了。”
“天色已晚,明日你便要随他啟程回京,到了京城,若情況允許,常來家書,舅母和舅舅也好寬心。”
顧卿然趕緊點頭說是。
“還有,将此物塞進你随身的衣裳包裹裡,大婚前,再拿出來看。”
顧卿然怔愣着接過這小冊子,随手一翻,臉頰便紅透了。
蘇韻蘭用手帕掩着臉咳嗽了兩聲,還是多說了兩句。
“年輕人要懂得節制,要有分寸,你年紀小,可千萬不能一味由他來。”
顧卿然腦中卻是徐寂行淡漠着臉說,他們婚後分房睡的場景。
他看起來,不是重欲的人。
“舅母,他不是這種人。”
顧卿然想,他這麼冷冰冰又正經的人,她都想不出來他不穿衣服的樣!
“那便最好。”
蘇韻蘭淡笑着,若有所思道。
*
翌日一早,顧卿然便被丫鬟喚醒,洗臉梳妝。
來送她的人不少,除了府裡的人,還有從前在學堂裡一道念書的同伴也帶着禮物來送她啟程。
尤其是吃了她不少糕點的李妙,更是哭花了妝。
“卿然姐姐,日後,你的手藝我再也嘗不到了。”
“嗚……日後,夫子再尋人背書,也沒人陪我一道受罰了。”
“還有,你做的栗子糕,是不是隻有相爺可以吃了?”
不遠處,刀辭招呼着小厮們擡行李,他耳朵尖,聽到顧姑娘和朋友提起相爺二字,恍惚間有了一種實實在在的感覺。
進了京,這相府便真的要有一位女主人,到時,不知又會掀起多少風波,惹來多少暗裡的注目。
“嗯……他,他不一定喜歡吃栗子糕呀。”
顧卿然還不習慣在大庭廣衆之下,接受徐寂行是他未婚夫君的事實,眼睫眨得飛快,眼下浮着淡淡的紅。
“哼,他不喜歡吃才好呢!”
顧卿然又懵住了,也不知道這李妙突然間激憤起來,是何緣故。
“相爺若是對你不好,那你就回江南吧,我還等着你。”
顧卿然終于生出了一種她即将為人婦的矜重感,輕輕捏了捏這十四歲丫頭的臉:
“相爺很好的!”
李妙還想要說什麼,冷不丁感受到一股冷箭似的目光。
馬車旁,徐寂行一身青袍,襯得他身形如松。他本就白,鴉青色極襯他的膚色,月白色中衣裹着他修長脖頸,顯得既溫潤,又含着冷意。
顧卿然被他淬了冰的眼神一瞧,也有些緊張起來。
大概,徐寂行是不喜歡聽到别人在外面議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