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啧了一聲,心裡略微有點煩躁,這麼毒的毒藥,解藥豈是那麼輕易找到的?
距離十五還有兩天,他身上的傷也好完整了,趁着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得要抓緊休息才是。
按照林常懷這笑面虎的性格,說不定十五一過就會安排他去做事。
燕危合衣躺在床上假寐,外頭傳來幾聲大笑,耳力驚人的他猛地睜開眼。
他起身站在門口,去聆聽着外面的交談,想多了解一下這具身體周圍的一切事情。
“老早就聽小厮說你這兒準備好了醉夢仙的吃食,這不,我就趕緊過來了。”這是一道洪亮不失禮數的聲音。
林常懷的聲音緊接着,“說的哪裡話?不過是在家中無聊,想着我們也有幾日沒見,是以才想着叫你們來聚聚,正好也談些公事。”
“哎呀,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這種時候談公事多掃興?”另外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有些不以為意,“恰巧我得了個美人,帶來讓各位掌掌眼。”
“這是我們之間的宴會,你帶一個外人來作甚?皮癢了?我回去就讓父親書信一封,給你找點事情做。”
“别,你要是這麼做,我可就當沒你這個兄弟哈。”
“喲,今日怎地如此熱鬧?”沉穩聲響起,寂靜了一瞬後就是一片恭敬問好聲。
“殿下安好,沒想到殿下也會來此,倒是我們幾人不知禮數了。”
“不必如此,既是朋友之間的宴會,各位不必如此多禮。”
“沒想到五哥也在啊,早知你在我便不來了。”話音剛落,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衆人隻覺得有些尴尬。
這兩位不請自來,是想幹什麼?
林常懷宴請了孟家、周家、宋家、黎家和蔣家五家的青年才俊,至于皇子中隻宴請了五皇子燕濯。
另外兩位皇子嘛,和他們不過是點頭之交,本就不是很熟。
林常懷溫潤一笑,被林管家推着過去,“七殿下、九殿下安,沒想到二位殿下光臨寒舍,實在是有失遠迎。”
聽到關鍵人物,燕危心中一動,做賊似地輕手輕腳推開房門,朝話題中心摸過去。
有這些關鍵人物在,想來原主塵封的記憶也能一一打開,這樣也能方便他以後行動。
好在一路上有半人高的花草樹木遮擋,他的身形才不至于被人一眼就發現。
他看了眼前方的情況,眉頭輕擰,一個輕躍攀上旁邊的房頂,趴在房頂上探出半個腦袋。
幾人都站着,一眼掃過去,每個人都有辨識度,五皇子頭戴金冠,一身暗紅箭袖,腰束彩絲宮縧。
想必站在一起的兩位就是七皇子和九皇子,身着華麗盡顯尊貴,光是站在那裡就與其餘人泾渭分明。
林常懷在人群中,身前是兩位不請自來的皇子,身後是他的好友,面臨這樣的場面臉色依舊溫和。
七皇子是皇後所出,極其受寵,從小到大沒挨過訓,也沒挨過罵。
所以性子乖張跋扈,身邊的狗腿子比一些宮妃都要高上許多,從來沒有人敢得罪這位爺。
至于九皇子嘛,是一個美人所生,難産而亡,從小被抱在皇後身邊養。
打小就是七皇子的跟班,七皇子讓他往他東,絕對不會往西。
至于其他幾位世家公子……
燕危眉頭微蹙,他表示原主的記憶中隻聽說過名字,并未見到過人。
七皇子燕晖冷哼一聲,橫眉道:“怎麼?靖武侯莫不是不歡迎本殿?”
“殿下說笑,既然幾位都來了,那就入座吧。”林常懷招呼衆人坐下,才被推着回到自己的主位。
有兩個外人在,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裡自是有底。
之前說帶美人來掌眼的是宋家公子宋玉箫,他坐在位置上,左手摟着一位身着粉衣美人。
美人模樣端正中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嬌媚之感,青絲垂落,僅用一朵花钗挽着發,鳳眸潋滟,唇若春桃引人無限遐想。
“這是我新得的美人,叫墨娘,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宋玉箫朝幾人看去,神色之中都是得意。
幾位之中,也就隻有宋家公子不着調,但又很怕家裡的老爹。
俗話說又菜又愛玩,典型的就是他。
“父皇有意在春獵為世家指婚,此時你堂而皇之地帶人來,就不怕給宋家招禍?”燕濯喝了口茶,擡頭看向不着調的人。
空氣寂靜了一下,宋玉箫一手摟着美人,一手握着酒杯,眼眸一轉嗐了一聲,“皇上賜婚便賜婚罷,反正距離春獵還有兩月。兩月會發生些什麼,誰也不知道,在意那麼多幹什麼?”
其他人打着圓場,顯然是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來來,喝酒吃菜,這個時候就别說這些讓人心煩的話了。”
好不容易休息,帶個人都要被斥責,多煩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