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星覺得徐慕亭之前的朋友也不是什麼值得結交的,絕交了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你放心,我不會因為男人和朋友絕交的。”林見星承諾。
“嗯!”徐慕亭看向林見星的眼神都變熾熱了一些。
“大課間要結束了,你體育課選修的是什麼?”林見星問。
第三節是高一年級統一的體育課,柏江附中以選修模式支持大家自由選擇偏好的體育項目。
江喬選了排球,可林見星不想上個體育課一手臂淤青,這才沒和她選同一門。
“羽毛球。”
兩人最後一塊兒到了體育館,除了同桌之外,還有了新的關系——體育課搭子。
附中的羽毛球館修得很寬敞,設施也很新。
據說是某位奧運冠軍捐的,成名後為了感謝母校的培養,給附中捐了個羽毛球館。
通常人越不希望來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剛才和同桌讨論的當事人也和自己選了同一門體育課。
體育老師吹哨喊大家集合。
“按身高先排隊。”
林見星站在第一個,而覃聿站在隊伍的末尾。
熱身運動是繞着羽毛球館跑三圈,林見星是領跑。
口哨聲驟然在場館中央響起,體育老師站在中央催林見星加速:“第一個那個姑娘,跑快點,沒看見後面的人都隻能走走路了嗎!”
“老師我跑不動呀,讓他們自己往前跑吧!”
老天給人打開一扇門的時候也會關上一扇窗,林見星被關上的是她的運動天賦。
聽她這麼說,隊伍末端的高個兒男生們便一個個開始加速。
覃聿與她擦肩而過時,她覺得似乎有人在自己耳邊輕笑了一聲。
被嘲笑了。
大家稀稀拉拉地回到最初排隊的位置,林見星扶着腰站在第一排喘氣。
“孩子們,體育也是很重要的科目,不能隻顧着學習從不鍛煉。”
林見星覺得老師是在點她。
熱身完成後,學習羽毛球的第一課就是學習發球。
林見星從器材籃裡選了一把趁手的羽毛球拍,站在第一排認真聽老師說話。
就像在教室裡聽老師講課一樣,但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在這裡她覺得自己腦子會了,可實際行動上,她還是不會。
徐慕亭和她組成二人小組,面對面和對方一起練習,可以減少跑來跑去撿球的時間。
可林見星從小的發球方式都是把球往上抛,然後用拍找球發出去,突然轉變成标準的發球方式她反而不會了。
林見星感到了挫敗感,垂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有一雙手覆在她手背上,幫她把虎口和手指握到正确的位置:“這樣拿拍更好發球。”
“謝謝。”林見星覺得徐慕亭此刻就是她的救星。
一來一回,林見星覺得自己逐漸上手了,開始更大膽地發球,二人之間的距離也逐漸開始變遠。
對于不擅長的領域,還是不能有莫名的自信。林見星不過是用拍輕輕一挑,球就直接被拍到了二樓的觀衆席上。
“我去拿,你在這守着咱們的位置。”
“好的。”
大家都分散練習,林見星和徐慕亭所處的位置是為數不多不會被陽光刺到眼睛的位置。
林見星此刻沒有搭檔,隻能看着羽毛球館天花闆放空,可腳上突然傳來異樣的動靜,她想縮回卻被有力地固定在原地。
陽光從兩人間漏下,将覃聿濃密的睫毛拓在眼睑下。
林見星垂首時隻見他食指勾住鞋帶穿梭出一個結實的蝴蝶結固定在白色帆布鞋上。
“你幹嘛呀!”
林見星不安地望了望四周,沒有人在看他們。
“怕你摔,鞋帶都被你自己踩黑了,這都沒發現啊?”
覃聿撿起暫放在腳邊的球拍,指尖撚了撚并不存在的灰,起身往林見星身後走,仿佛真的隻是想擦肩而過,而剛剛蹲在人家腳邊替人系鞋帶的不是他。
可在要真正擦肩時卻頓住不肯走了。
林見星微微側過臉皺眉:“你可以提醒我系!”
“你不讓我和你說話。”
但其實他們現在就在說話,不過是林見星先開口的,所以覃聿隻是禮貌地回應罷了。
不算違背約定。
林見星小聲辯駁:“我隻說過我們要當不認識,沒有不讓你和我說話!”
覃聿見招拆招:“我不和陌生人說話。”
林見星想起剛才熱身時那幾乎微不可聞的笑聲。
“可你會嘲笑陌生人!”
覃聿頓了幾秒沒有說話,林見星覺得他是承認了。
她擡腳準備離他遠一些,卻聽到了他說:“不是嘲笑,是覺得可愛。”
可愛這個形容,有很多人對林見星說過。
幼時的她覺得這是因為她不夠漂亮,所以長輩隻能用這個詞來誇她。
但覃聿說,用漂亮形容人像是一種審視,很主觀很表面,而可愛不隻是指外表,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愛。
所以這兩個字是覃聿對别人的最高評價。
幼時的林見星接受了這個說法,所以當覃聿說她可愛時,她心裡的一絲絲不高興瞬間就消散了。
不遠處,徐慕亭手裡捏着兩顆羽毛球往她這跑:“見星,給你球。”
“謝謝。”林見星邊說邊小跑上前,和覃聿拉遠一些距離。
“你剛剛和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