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兒,也沒人把我怎樣。”
通報批評而已,不痛不癢的,連檢讨都沒讓寫。
接好水,江舟随手就要将掌心覆在林見星毛茸茸的腦袋上,說:“我先撤了,他們等我呢。”指的是一起翹早自習的那些體特生。
他的手剛貼上去就被覃聿拍開,他輕咳一聲,欲蓋彌彰地解釋:“你抱球了沒洗手。”
林見星扯出一對梨渦,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媽媽說摸頭會長不高,下次不要再摸啦。”
覃聿垂在褲縫邊上的手指微微一僵,而後不自覺地握緊。
以後不可以摸了嗎?
覃聿愣神之際,林見星突然扯了扯他袖口,提醒他:“有人要來了,你快回去。”
她還沒忘他們在學校不熟這件事。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人叫他:“覃聿,這題我沒明白,和我講講呗。”
覃聿應了聲,一步三回頭地出門。
腳步逐漸遠離,林見星才發現立在直飲機台面上的銀色保溫杯。
真是丢三落四。
不知道附中的風水是哪裡除了問題,水杯雨傘這些小物件在班級外面特别容易丢。
林見星無奈地搖了搖頭,要是沒她可怎麼辦?覃聿會渴死的!
他從小習慣了喝溫水,出門保溫杯不離手,要是沒有溫水甯願一口不喝。
林見星來時抱着一個杯子,走時揣走了兩個,還一臉鬼鬼祟祟。
畢竟學校裡夏天用保溫杯喝水的人并不多,至少不會有她。
保溫杯就這樣在她桌肚裡放了兩節課,大課間被數學老師叫走更是沒找到機會還回去。
而另一頭,覃聿找了一圈沒看到自己的水杯,猜到是被誰拿走了,于是裝作很忙的樣子倚在四班前門邊上的牆角看書,實際上在放空。
沒等到林見星,倒是等來了意料之外的人。
附中教學樓的構造讓一班的人不常路過四班,如果路過了,那一定是别有目的。
秦銘澤在後門徘徊了兩圈。
雖然是一個班的,但覃聿和他接觸并不多,對他唯一深刻的印象是開學第一天那個被林見星送了一把玻璃糖的男生。
和她相關的一切都需要引起注意。
秦銘澤終于下定決心叫出最後一排的女生,把手裡緊緊捏着的捏着的信封交了出去。
還是粉色帶細閃的信封,一看就不懷好意。
覃聿站得有點遠,又不好明目張膽走上去。一陣風吹過,将前門吹開和牆碰撞發出嘭的一聲。更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了。
但他清楚看到了“林見星”這三個字的口型。
果然不懷好意。
不巧,被秦銘澤叫出門的是江喬。
自己人。
等他走了,覃聿立馬從兜裡掏出手機,給江喬發消息:信給我。
江喬摸着信封邊緣一個激靈,食指勾開窗簾一角,透過玻璃窗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松開手低頭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敲動:憑什麼?又不是給你的。
覃聿似乎預判了她的反應,秒回:那我要考慮和叔叔說有人上課打遊戲被發現寫了檢讨。
江喬暗罵一聲,被罵就算了,手機是真的會被沒收。她可和孟川約好了一起上分。
林見星怎麼什麼都和覃聿說!看着挺機靈一小姑娘,卻這麼容易被套話,全然不知在自己小竹馬面前是有多麼的透明、沒有秘密。
不過林見星那麼單純,都是為了防止她早戀被耽誤無法蟬聯第一名。
抱着這樣的想法,糾結片刻後,江喬還是将信交了出去。
覃聿把信封随意對折了一下塞進口袋裡,捏着書慢悠悠回了班,連句再見都沒留下,仿佛真的隻是路過。
江喬此刻的愧疚心達到了頂峰,正是心虛的時候被人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拍了下肩膀。
回過頭,是笑得一臉純真的林見星,和覃聿形容的一樣,像白色垂耳兔,溫順、對人不設防。
江喬故作鎮定,微微露出一個笑,試圖裝作無事發生。
“喬喬,剛剛有人來找我嗎?”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