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少了三成,她也累地踉跄了一下,就要半跪在車頂,一雙手扶住了她,轉過頭,是李瑞那張親近的臉朝她笑了笑,他白皙的手掏出了身後的03。
他瞧見程懷禮眼睛裡的紅血絲,頓了一下,說“程懷禮,你需要睡一會兒,所以你睡一會兒吧。”
她本來想說的話在看到李瑞的眼睛時恍惚地變成了“好的…”眼睛也不自覺就閉上了。
“能量透支對精神損傷不小,你讓她休息是對的。”洛廖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我恢複了三成,樵燼三成,程懷良二成,你沒用過,但是也沒有用。”
洛廖語氣嚴肅“前面有一個巨型的沙塵暴正在往這裡過來,很危險,比喪屍潮更危險,你不要想着利用它,遇到就要逃。”
李瑞正打着喪屍呢,聽到這話隻覺得洛廖跟有讀心術一樣,那看來隻能慢慢磨了,就這樣一直磨到基地就可以了吧。
洛廖又掐滅了他的希望“還有三個小時太陽才會出來,基地的門不會在夜晚開,子彈打光了說一聲。”
李瑞應了一聲。
視野裡一個喪屍被爆頭,他麻木地轉動槍頭,到現在已經連續射擊了四十分鐘了,肩膀和手臂已經痛到麻木了,眼睛也酸澀不堪,槍管熱的都快變形了,可是哪怕三秒打死一個也才殺了800隻而已。
有的時候放長眼光看到的不是光明的未來,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喪屍潮。
李瑞看着望也望不到頭的喪屍群,收回了視線,放在最前線的喪屍身上,瞄準、射擊、瞄準……
洛廖掐着時間開口了“李瑞,可以了,休息吧。”看到還在中彈的喪屍,他抓住車頂撐住身體翻了上去,按住李瑞的手,不熟練地安撫道“你再打子彈也要沒有了,休息,我能量恢複到五成了。”
李瑞擡起眼看了他一下,點了點頭,滾到程懷良旁邊閉上了眼,神經緊繃過久,他非常累,腦仁一抽一抽的痛。
洛廖的異能殺人于無形,殺喪屍也是,它們無聲無息倒下就再也沒爬起來過,他面無表情地垂下頭看了一眼李瑞捂着腦子的難過樣子。
“李瑞。”他輕輕喊了一聲就看到李瑞一下睜開了眼,明白他睡不着,猶豫也消失了,蹲下身拉開護目鏡,把手放到李瑞眼皮上“我…可以撫慰一下你的精神,不要抗拒我,否則我可能會受傷。”
李瑞沒來得及回應,就感覺到一股外來的精神探進了他的…嗯什麼裡面呢,李瑞說不清楚,有種自己的深處被刺探了的不适感,但那股精神沒有善意就是也很僵硬似的,直挺挺插進來後木的在原地呆了一會才散開來撫慰着他。
李瑞精神體就看着那股善意的“客人”,好客的它馬上就上去和它打了照面,這位客人卻很小心,隻是向李瑞拘謹地伸出了一個細細的觸角,李瑞卻熱情地整個抱了上去,把觸手都撞回了客人本體裡,甚至自己都融了進去,把羞澀的客人駭的一下就散架成六百六十六塊,變成一點點小星光。
本來就是進來給李瑞順毛的,這下還沾染上了李瑞自己的精神氣息,更是讓整個李瑞精神體倍感親近,纏着那些小精靈似的精神星不放,裹着粘着它們玩兒。
李瑞皺着眉頭漸漸松下來,感覺像是躺在雲裡一樣,他舒服地抓住了搭在眼皮上的手蹭了蹭,但是帶着愠怒的教訓語氣卻和腦海裡溫柔的精神不一樣
“你怎麼能一點都不抗拒?還…,你太…太随便了。”他說完似乎也覺得不好,感受到李瑞握着他的手松開了一點,莫名的着急湧上來“不…是太好哄了,太不設防…不是…反正下次不準這樣了。”
太無力而放棄了什麼一般,見李瑞舒爽了,他就把精神抽出來,集中注意力去攻喪屍。隻是沒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反正他也是一定要抱點什麼才睡的好的。
洛廖轉頭凝望着那個直直朝他們撞過來的風暴,覺得有些不對勁,沙漠裡有風暴不奇怪,但這種規模這種頻率未免太高了。
程懷良調轉方向盤往左開去,喪屍跟了上來,尾巴吊的太大,它們被龍卷卷碎了不少,也算是一件好事。
現在是5:21,還有至少一個半小時太陽才會出來,油是夠用的,撐到那時候就可以,洛廖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心裡那股不秒卻始終揮之不去。
下一秒,車突然打滑,像個飛盤一樣打着轉甩飛了出去,洛廖一下抓住了旁邊兩人的衣服,沉聲問“怎麼回事?!”
程懷良氣的猛地錘打了一下方向盤後,利落打開車門下來“輪胎破了!喪屍從沙子底下探出手把輪胎劃拉破了!我的能量恢複到五成,樵燼你下去把備胎裝好,我去攔它們一攔!”
程懷良氣的不輕,心裡那股子郁氣從出基地開始就沒散過,剛剛在車上時好不容易散了一點,輪胎又他媽爆了,整人也不是這麼整的,還他媽讓不讓人睡覺了?
無邊黑夜中,他邊走邊擡起雙臂,孤人對千屍,眼中隻餘沉怒毫無懼色。
兩掌合并,很輕微的啪的一聲。
青血浸黃沙,沙子成了活物一般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咬死了數百喪屍,那些殘餘的肢體還在沙中蠕動,想從地獄裡爬出。
他從胸部的兜裡掏出煙盒,剛抽出煙含嘴裡,啧了一聲又塞回去了,一腳踹開爬到腳邊的手臂,語氣暴躁“老子正煩着。”手一合,又是兩堵百米沙牆碾死了一大半。
毋庸置疑,在這片沙漠,他的[沙]具有絕對的場地優勢。
他一個人快收拾幹淨了,那邊輪胎也快裝好了,他拍拍手,喘了一口氣“收工。”轉過身,背後的沙子仍如絞肉機一般攪爛那些苟延殘喘的喪屍。
沙子不會發聲,但他一直認為沙子的咀嚼聲就是喪屍骨裂的聲音。
他看着車頂上的李瑞朝他招手,覺得有點莫名,但還是也舉起了手,往前走了幾步就聽清了他在用快急死的語氣大喊“程懷…懷什麼唉!算了,程懷禮她哥,快上來!快點兒的!我的媽你看你後面!”
他一回頭,腳一絆“我的媽!”
他馬上跑了起來,跑的像是身後有數萬喪屍追着啃似的,哈哈哈哈其實就是啦。
前腳剛跳上車,車無的一聲就蹿了出去,他剛要拉住車門,一隻手就拉住了他,李瑞幾槍打在快要扒上車的喪屍,一手把程懷良拉了上來。
樵燼在駕駛座開口“現在是5:47,還有一個小時多,洛廖你來開車,我能量五成了。”
一陣清風吹拂,引得人心驚膽戰,他們看着前面刮來的沙塵怪獸,連洛廖都忍不住罵了一句“搞什麼?”
程懷禮醒過來了正要大展身手,就看着前面撞來的沙塵暴,罵娘也是罵不出了。
視線瞬間受阻,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李瑞!過來!”
李瑞猶豫了一下,倒不是不想去,是不知道該往哪個聲音那裡去。
一隻手拉住了他,把他塞懷裡了,李瑞也不知道是誰,隻知道不是程懷禮,程懷禮懷裡沒那麼硬。
整輛車劇烈搖晃起來,車門車窗被死死關上,自然可以是哺育萬物的母親,也可以是最可怕無情的殺手。
喪屍是不怕了,但是要是沙塵暴要是帶着他們撞上什麼戈壁,那就爆炸了。
程懷良一手抱住李瑞,一手撐在車壁上,車廂瞬間穩了下來“我用沙子罩住了車,能量還剩三成,可以撐到沙塵暴過去。”
“那你不早說…”不知道是誰說的。
洛廖把李瑞從程懷良懷裡拉出來,打開窗,把掃把拿出來開始清掃車裡面的沙子“現在也不遲,休息吧,等沙塵暴過去了,喪屍也少了一些。”
李瑞點了點頭,用腳把沙子踢出去。
程懷禮握住李瑞的肩膀把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興師問罪“李瑞,你有沒有受傷?你睡着就行了,怎麼爬到車頂上去了,程懷良我讓你看好他你怎麼把他放到車頂上去了?!”
程懷良抱着手臂坐在洛廖剛打掃幹淨的椅子上,聽到這話,又好氣又好笑“他不要我抱,我抱着他他還要打我,我怎麼辦?他鑽出去了,我還抓着他的腰不讓他上去呢,結果他一腳差點沒給我們老程家絕後。”
“……”程懷禮看了看李瑞乖巧的眼睛,覺得不太對。
“李瑞,我叫程懷良,良心的良,不叫程懷什麼程懷禮她哥。”他那雙和程懷禮相像的眼睛看着李瑞。
他那張臉李瑞是見過,确實比他妹妹多了些男性特征,除了這雙眼睛,都是桃花眼,他确是看起來風流多情,程懷禮一瞪過去能把人唬得斷情絕欲。
但反正程懷禮的眼睛就是比他的好看。
李瑞移開臉,喊了聲“程懷良。”
程懷良哎了一聲,身體前傾“我們是在哪見過的吧?我瞧着你有些親切…”
“你們之前見過?”
“你說呢?小少爺?”
李瑞聽到這聲帶着調笑意味的小少爺,電閃火石之間想起來了這位好像确實是見過,還有過一針之緣呢。
想到那一針,李瑞笑了笑“先不說這個,那一針下去,你好點沒?”
他也笑“好多了,你穴位找的真準,我回去手臂麻了兩天就好了。”
李瑞笑容擴大了“那就好。”
程懷禮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雖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但是你把他紮殘了都沒事,這麼欠,活該他的。”
真是和睦的兩兄妹啊……李瑞抹淚。
程懷良突然起身,把門重新關上了,還把窗也關上了,然後他語氣遺憾的開口“有一件很不幸的事要告訴大家,我的沙子在被人攻擊,要不了多久就要被人攻破了。”
樵燼站了出來,語氣狠毒“你是廢物嗎?”
程懷良沒生氣“喂,小朋友,你連我都打不過,外面那個你就更别想。”
樵燼像是想證明些什麼,較真道“我打不過你是屬性克制,不是我比你弱。”
程懷良笑了“打不過我不就是比我弱嗎?”
洛廖把李瑞按到最裡面掖着,回過頭不耐道“一個基地裡打來打去沒有用,樵燼年紀小不懂事,程懷良你也年紀小嗎?”
這句話說的很有水平,能把兩個人都搞地不高興。
樵燼看了李瑞一眼,急着說“我年紀不小,我也很懂事!”
程懷良看了眼被藏到最安全的地方的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行,你到時候最好也這麼讓着他。”
洛廖被他這副不陰不陽的樣子搞得很莫名其妙,隻能當對方不服在挑釁,轉頭對李瑞說“等會兒别出來,外面有新情況,可能是别的的基地的異能者,你的異能沒有攻擊性,但是逃跑應該很快,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李瑞歎了一口氣,閉着眼睛說“明白明白,碰事逃之夭夭,遇險溜之大吉。”
洛廖點點頭“對。”
洛廖,程懷禮,程懷良,樵燼就下車去了,李瑞看着他們的背影,程懷禮走之前捏了捏他的鼻梁,說“很快就會回來,不用擔心。”
看着門被關上,李瑞一下就趴到窗戶那看,完全看不見,外面全是沙子在亂飛,李瑞吐了吐飛到嘴裡的沙子,打開窗鑽了出去。
李瑞邊往外走邊自言自語“真是個天賜良機,此時不死,更待何時?剛剛太困了,忘記去死了都……”
他拿出槍把保險開了,把頭盔解了丢到一旁,毫不猶豫的抵在下颚扣下扳機,沒上子彈?李瑞抓了抓頭發,從腰間的子彈袋裡拿出子彈裝進去,再次抵在了下颚那。
這一次沒成,後面有人叫他了。
“李瑞!你在幹什麼?!”幾乎是吼出來的。
李瑞慢慢把槍放下,面無表情地回過頭,沙塵暴裡卷着一快石頭要砸他腦門上了,他也沒躲,但看着他們着急的表情,李瑞最後還是往後退了一步,躲開沒,不知道,在他躲開之前這石頭已經被打飛了。
很久沒見的人再次出現了,他從風沙裡奔出來,一把就奪掉了李瑞手裡的槍,把它丢的遠遠地,後怕地把人緊緊擁在懷裡。
李瑞在他懷裡悶悶地問“呂持節,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抱着李瑞不說話,抱着李瑞的手臂用力到發抖,被抱的人卻沒感覺到有多用力,隻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和顫抖。
“你為什麼要…”他想問卻又害怕問清楚了就失去一切理由了,他很怕李瑞放下一切的那種眼神,感覺下一秒就能離他而去,去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李瑞握住了呂持節的肩膀,擡起頭看着他緊張到流淚的眼睛,笑着說“你誤會了,我隻是看看槍管變形了沒有,真的。”
“你先放開我,行嗎?”
不管李瑞怎麼哄,呂持節隻是抱着李瑞搖頭,一個勁的搖頭,他被吓怕了,本來他就隻是過來剿滅喪屍的,看到了他們就想救一下這群人順便看一下李瑞,就隻是想看一眼,當然最好讓李瑞知道是他救了他,從天而降的把風暴和喪屍全部解決掉,然後再高傲地仰着下巴走掉,讓李瑞崇拜的看他的背影,但是他呂持節是絕不會回頭看他的。
——本來是要這樣的。
但是現在全部搞砸了,他看到李瑞拿着槍一個人在那裡不知道要幹什麼,在那麼危險的沙塵暴裡,就他一個人。
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崩潰地喊出李瑞然後跑過去把人抱在懷裡,并且反應過來後也不打算再放開了。
“放開我,呂持節你又犯賤了是嗎?”李瑞罵他罵的很難聽。
呂持節點點頭“是。”
“呂持節。”那是洛廖的聲音,是提醒的語氣,他把手按在呂持節肩上。
呂持節沒有回頭,隻是低頭看着李瑞 “謝謝你幫我照顧他那麼久,接下來就不麻煩你了。”
肩上的手還沒有放下“一個學期還沒結束。”
聽到這話,呂持節回頭看了他一眼,洛廖看到他的眼神,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我不接受退學費,當初是你拜托我教好他,而我還沒有把他教好,你不能把他帶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很明顯是人家的監護人要把人接走了,就算李瑞舉着槍指着呂持節,那也隻是和親近的人鬧點小脾氣,他為什麼要在這裡自讨沒趣?
呂持節眼神很兇狠“關我什麼事,放手。”
那隻手不僅沒放還用上了力氣,他平靜地開口“不放,你不能帶他走。”
呂持節漸漸覺出味來了,他看着他的好兄弟,半晌憋出一聲冷笑“當初他鬧着要走,我沒有辦法,把他交給你是把你當兄弟,現在你給我玩這出,什麼意思?”
“……”洛廖明明一直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但現在聽着呂持節的指責心裡卻無端冒出一點羞愧來。
呂持節把他的手揮開,看上去咄咄逼人“你又哪來的什麼資格留他?”
事實确實如此,洛廖隻能沉默。
砰!
一聲槍響,把尴尬的氣氛打個粉碎,隻剩下了凝重和震驚。
李瑞歎了一口氣,語氣和剛剛打死了一隻蚊子一樣輕松“不好意思,手滑了,算了我就是故意的,我不想和你回去,我想和他們一起玩兒,你回去吧。”
這一槍像是把呂持節打死了,可李瑞推他,他還是把李瑞抱的死死地。
洛廖伸出手要把兩人分開,換來了呂持節的一掌,還不算完,他用異能把他吹了個老遠。
李瑞眼睜睜看着洛廖飛了,去火焰山了嗎哥們,大哥你是鐵扇公主嗎?為什麼一言不合就扇人?
剛剛怎麼都推不開的人,現在突然自己把李瑞放開了,他拉着李瑞的手,手一揮,本來就将近消失的沙塵暴徹底連一點風都不見了,連沙子也被揮走了。
呂持節走在前面“李瑞,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
李瑞想來想去還是隻有那句“你别喜歡我了。”
呂持節很平靜 “嗯,這個我聽過了。”
“我不…”
呂持節打斷了李瑞的話 “這個我也聽過了,好吧,我來問你吧,你這幾天開心嗎?有人欺負你嗎?吃到雪糕了嗎?有沒有挑食?洛廖訓練你的時候你累不累?交到新朋友了嗎?有沒有說髒話?”
李瑞愣了一會兒,低聲說 “……還好,吃了,沒人欺負,我不累,我不說髒話。”
呂持節點頭表示知道“找過老董了嗎?話說你為什麼要學醫啊?”
“找過了。”
呂持節問“那為什麼會想學醫呢?”
李瑞安靜了一會兒,說“你說,一個人才二十來歲,頭發就白了,是不是身體很不好啊。”
呂持節沒回頭,似乎并不關心李瑞口中的人是誰“過度勞累或者精神壓力,應該要好好休息。”
呂持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李瑞的回答,不同以往地他沒有追問,也沒回頭看李瑞的表情,隻是将李瑞的手握的更緊了。
“你之前和空間系異能者生活在一起對嗎?他真的是你弟弟嗎?”
——他想問可是沒有問出聲,那些情趣睡衣是怎麼一回事,李瑞嘴裡的突然冒出的那個人将他刻意遺忘的東西從灰撲撲的角落裡牽出來,在他的腦海裡張牙舞爪,像是在告訴他,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直都有很多話想問李瑞,李瑞有很多事情他不了解,不懂,但是問就顯得惹人煩了不是嗎?他最不想的就是惹李瑞不高興。
李瑞到底要怎麼樣才會開心,呂持節很快就想到了,和剛剛喊出李瑞名字的時候一樣快,但是感覺卻和那時候不一樣,那個時候,至少是在朝李瑞靠近的。
是的,李瑞隻有在不和呂持節在一起的時候開心。
他一下就想到了,一點疑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