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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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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石室中出來時,已不知到了何時,沒有日夜交替就是這一點不太好,令人少了些時間概念。

可我此刻暫時沒有時間去想這件事,因為在我走出石室前,塢釋哲罕對我說:公主,此行艱險,一路保重。

我問她:這樣的話,你對我姑姑曾說過嗎?

她笑着回我:也說過,昭華公主最後得勝歸來,收服了十八鎮。

塢釋哲罕是最早一批跟上我二姑姑的草原人,在她深入草原前,站在肥沃的草場邊沖她揮手,祝她保重。

後來二姑姑帶着數萬歸順于她的草原人從浩瀚的草原中踏出,建立起了草原十八鎮。

這一次,是我。

即将從這深深地宮中遠行,深入草原,帶來另一種希望。

幾乎瞬間便能令人感受到那樣沉重的壓力。

後人想要超越前人,總是要付出數倍不止的努力才能覆蓋前人的輝煌。

入了深夜,我仍舊坐在塢釋哲罕分給我的小院子裡向謝明阚說起這種壓力時,他深深一歎,複雜地望向我:“可我怎麼覺得公主很興奮呢?”

我托着腮問:“你哪兒看出來我很興奮了?”

他說:“感覺。”

“我感覺公主從審室出來之後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些。”

他的話并沒有說全,實際上完整的應該是,你像隻蠢蠢欲動随時要展開屠殺的獸。

後來謝明阚又說,這種蠢蠢欲動他并不是今天才發現,而是在昭則的城牆上時,在袅袅将我劫持時,在宋百靈說十八鎮過冬時也同樣屠殺草原人時,我都有這種蠢蠢欲動,到了此刻才算達到頂峰。

他說得沒錯,我好像天然迷戀略帶血腥的危機與殺戮,這或許是融在陳家人骨子裡的冷血與殘忍,也是因此,父皇才那樣重視仁慈寬厚的皇兄,費盡心機為他打下好名聲,不惜利用一切在他上位前替他打好基礎。

我眸光微嘲,看了眼自己的手。

我的手沾過血,可這不代表皇兄手上就沒有沾過。

仁慈與殺戮都隻是人的一面,不代表擁有着一面就擁有不了另一面。

若他們用盡心思為我打造這樣的名聲,我也可以做一個仁慈寬厚的菱城公主,可他們比起仁慈寬厚,更希望我是那個肆意妄為好掌控的菱城公主。

我對謝明阚說:“人如果掌控了權力與地位,除了我二姑姑這樣随心所欲的怪胎,大概都是會變的。”

謝明阚沉吟幾瞬,覺得我說得對。

他受南謝皇帝寵愛的那段時間,雖然矜矜業業勤政為民,可心态上難免還是有些浮躁和自得。

他看向那些還在苦苦掙紮,以博得父皇以撇的兄弟姐妹,總會帶着些高高在上,像在心底想:你們還在勾心鬥角時,我已然站到了權力的漩渦中,得到了父皇的信賴,我與你們不同。

最後這樣的優越感,被擊得粉碎,他辭别南謝皇帝前往北陳時,陪伴在他父皇身側的是他的八皇弟。

他在老八臉上見到了自己曾經的自得與自負,那樣高高在上,顯得人那樣愚蠢與令人厭煩。

這一點上,我與謝明阚都花了許久來學習如何放平心态,如何不再為蠅頭小利而志滿意得。

我用整整十年來壓抑自己的脾性,學會了與人做戲,而他稍微慘些,那兩百條親人的性命就是屬于他的曆練。

我父皇大抵為了沖淡陳氏的殺戮,這些年廣推佛家,時常前往佛寺祭拜,連陳氏祖先的排位都供奉在長安郊外的國寺中。

我偶爾去過幾趟,并不太喜那裡的氛圍。

被母後壓着祭拜,也不過草草了事。

實際上,我在看祭拜祖先時,從未想過奢求庇佑,也從未想過懷着誠意,願他們在地下好好過。

若是真地下有靈,陳氏一族,甚至可以說曆代帝王一家,怕早在下頭吵成一團,哪兒有閑心再來護佑自己的後輩呢?

再說,若要護佑,該護佑哪一個呢?

就如同上一輩,是該讓祖先護佑名正言順的父皇,還是能力強悍野心勃勃的二姑姑呢?

人人都求祖先保佑自己的私心,那是不靈的,也沒有意義的。

說不準還要被祖先嘲笑癡心妄想。

求神拜佛,也是如此。

我若是神明,我才懶得管着芸芸衆生如何,各人有各命,全靠自己最公平。

我七七八八想了許多,後知後覺想起來,一年前謝明阚提起南謝皇室還眸光晦暗陰沉,對自己的過去緘默不言。

這才過了多久,他就已經能夠坦然說出,并且冷靜總結經驗。

我評價他可怖如斯。

他假笑回答我:“公主彼此彼此,也不是誰被串成糖葫蘆後還能爬起來先擔憂皇兄安危,再在父母面前痛哭做戲,博得信任與關懷。”

于是我不說話了,我拍拍大氅上的灰塵,一邊往屋子裡走,一邊沖他擺擺手,“收拾收拾,後日準備啟程。”

我們的行程是很趕的,再晚些,草原部落便要開始北遷了,沒入廣闊的草原中很難再這樣聚集,等到來年,雪再下起來時,對十八鎮而言又是一場災難。

這幾天我們已經融入了地下村鎮中,塢釋哲罕并沒有公布我們的身份,我們依舊是被宋百靈救回來的人,給我們分配了幾間靠邊的小屋子,一開始還有人好奇,到了後來忙于練兵,忙于尋找新的春種地點,整個地下城鎮運轉起來,也就沒什麼人再盯着我們了。

臨行那日,我點了點人數,最後選了謝明阚、代菀、景和、昌奎跟我一同去,月牙留在地下村鎮,宋百靈袅袅孟於太明顯了些,也就不去了。

塢釋哲罕拄着拐杖,将我們送到了七載莊前。月牙和宋百靈跟在她身後,欲言又止。

多日不見陽光,此刻初見太陽,反而有些不習慣,想要往陰處躲避。

“公主,保重。”

月牙看了我半晌,最終隻輕聲對我留下了這句話。

我與她十多年情誼,我的所思所想,她都知曉,哪怕眼底含淚,也會遵從我的想法,目送我遠行。

我拍了拍她的手,戴上遮面的幕離,騎上馬匹朝草原啟程。

這條短短的馬隊,帶着叮當響的鈴铛,一路朝草原深處走去。

待我再回頭時,隻能見着三個小點屹立在七載莊前,在冰天雪地中沖我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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