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崔回了幾句,收了錢結束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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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尋燭昨天睡得早,起的也早,吃完早飯,點了杯水果茶坐到陽台的躺椅上吹風。
看看天,刷刷手機,間或啜口飲料,這樣閑适的生活安到他身上就仿佛在他心裡放出好幾隻小蟲,爬來爬去令人心生煩躁。連慢悠悠移動的無辜的雲彩都看不順眼,幻想着它裝上引擎一踩油門消失在視野裡。
“叮——”
是白崔發來的消息。
【今天天氣不錯,想去爬山嗎?】
許尋燭刷得坐了起來。
【要去!】積極舉手jpg.
他平時是不愛爬山的,又累又熱,但實在太過清閑,連以往嫌棄的項目也願意去嘗試消磨時間了。
白崔意外于許尋燭秒回的速度,還沒落手打字,一個電話彪了過來。
“去哪裡爬?要準備什麼東西,我們幾點出發?”
想起什麼,他又添了句:“你今天不上班?”
白崔開了擴音,放任清朗的少年音充斥整個房間,再一個一個回答:“工作在昨天結束了。去白雲山,拿瓶水,别的不用帶,時間夠的話,九點在人行鐵橋上集合?我們可以一塊坐公交去。”
白崔選的地方離許尋燭家不遠,剛好是公交轉站地點,他從家過去在那裡等許尋燭剛好。
“那我馬上換衣服。”
剛挂斷電話,人已經打開衣櫃拿出兩三套衣服出來,擺在床上對比,換好後又進照着鏡子給自己臉蛋胳膊塗上防曬。
這邊,白崔翻出來一個大的水壺,一升裝,洗幹淨灌進早就燒好涼透的冷水,爬山的運動量不小,出汗量大,不及時補水必然口渴。
等他準備完到達時,許尋燭已經站在橋中間,看見他就迎了上來。
“你怎麼還背了包?”
許尋燭穿的休閑,戴了頂白色的棒球帽,仰頭便讓陽光躲過帽檐掉進他的眼睛裡,襯得偏棕的眸子亮亮的。
白崔領他往公交站台走:“裝了水和一些碎散東西,拿着麻煩,幹脆背個包,把手空出來。”
許尋燭點頭,展示自己買的礦泉水,剛從冰箱裡取的,殼上遇熱凝了層小水珠,連帶他的掌心一起變得冰冰涼涼。
他眼睛一轉,突然起了搗蛋心思,趁人不備,惡趣味地把瓶子貼到白崔的側臉。
失望的,白崔沒有任何類似瑟縮的反應,“你不覺得冰嗎?”
他自己試了下,激起一層疙瘩,立馬取下不再鬧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白崔。
說起來,這幾天下來,他好像還沒有見過白崔失态的樣子。
從注意到他的大冒險的那天開始,被他告白也是,臉上總是挂着溫柔的淡笑,看不出真實想法。
明明有他這樣的大帥哥當男朋友,應該更高興些主動些不是嗎?
白崔拿紙擦幹淨許尋燭手上的水漬,又給他擦了擦臉蛋:“對我來說還好。”
即使身體面貌變年輕了,經曆是不會減少半分的,身體素質也遠超他人,體感更加敏銳的同時耐性也得到了不小的增強,這就導緻他的心緒不會輕易起伏。
柔軟的紙巾拂過面頰帶來癢意,許尋燭有些别扭,但沒有拒絕,仰着頭看白崔認真給自己擦臉擦手,最後連水也拿走放進背包側邊的網格裡不讓他拎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下車站在山腳。
爬山,其實就是爬階梯,一條一米多寬的水泥台階蜿蜒趴在山上,供人向上攀登。
舒鎮地處南邊,山上常青的植物多,參雜着幾棵楓樹、烏桕等落葉樹,便讓墨綠摻了赭黃與鏽紅,視覺上極為豐富多彩。
許尋燭擡頭仰望,感歎:“好看。”
山風拂過,帶着草木特有的清新氣息。他深吸一口氣,感覺胸腔都被這股自然的味道填滿。
白崔笑道:“走吧,山頂的視野更好。”
許尋燭率先邁步登上台階,腳步輕快,白崔落他一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道兩邊的樹木遮擋了陽光,許尋燭邊走邊問:“你之前來爬過了嘛,爬到山頂需要多久?”
“一個多小時吧,累了嗎。”
差不多到了半山腰,白崔注意到許尋燭的額頭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
許尋燭瞅瞅白崔依舊輕松的表情,抹了把汗,莫名嘴硬:“我不累,你是不是累了,那我陪你休息一下吧。”
剛說完,他就腿軟坐到路邊的石塊上,往嘴裡咕噜咕噜灌水。
冰涼的水短暫解了渴,他半血複活,左右轉着腦袋,眼尖瞅見不遠處延伸下去泥土小路,問道:“那邊是去哪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