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姚起秋再次變臉。
“你們怎麼回事!”姚起秋把手裡的東西用力放上餐桌,和那個頭盔挨在一起,鑰匙也被擠到一邊。
下一秒,他就開始指着調酒師大聲喊:“你倆昨晚幹嗎了,腰疼成這樣!”
調酒師現在就穿了條内褲,陸知回也是。
姚起秋的視線看向調酒師的膝蓋,随後眉頭皺起,陸知回也垂下視線,一起看過去。
調酒師的膝蓋上有傷,青一塊紫一塊的……
看着不是舊傷。
“方聽詢,你們……”姚起秋掐着自己的人中,“你太不争氣了,我真是多餘操心你,說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你倒好,半路跳車,死倔狗,說好的不回頭!”
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聽不懂。
但是陸知回聽清了調酒師的名字。
原來調酒師叫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
但這三個字該怎麼寫?
陸知回還拿着手機放在耳邊,電話那頭的劉定淮已經快把他耳朵吵聾了:“你幹什麼了,你和誰幹什麼了?你們到底幹嗎了!”
好吵,太吵了。
“先挂了,我晚點回去。”陸知回說完就挂,沒再給劉定淮一點說話的機會。
“你男朋友催你回去是吧,那你快走,”姚起秋瞥了他一眼,接着又看向調酒師,“你快點去找件衣服穿上,我看着都想罵你。”
“不是……”陸知回剛準備解釋,身後的調酒師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我和陸知回什麼都沒發生,你也真是會腦補,”調酒師往自己胸口戳了兩下,“就是不穿,怎麼了,你又不是沒見過。”
這個動作其實沒什麼,但這一幕落在了陸知回眼裡,他隻覺得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這位是?”陸知回遲疑一下,指着姚起秋問調酒師,“你……男朋友?是嗎?”
“想屁吃呢你!我是他爹,我不是說了嗎!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他爹!”姚起秋一整個炸起來,說話聲音巨大,“你瘋了是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莫名地,陸知回心裡舒服不少,什麼爹不爹瘋不瘋的,無所謂。
按姚起秋的意思來說,他和調酒師就是發小。
和劉定淮一樣的玩意兒。
可就算是發小,也不行。
想到這裡,陸知回立馬轉身繞過調酒師,走進卧室。
房間裡依舊黑着,窗戶和窗簾都沒打開,空氣也無法流通。
以至于,他剛進來就聞見了一股味道。
這種味道……陸知回更加懷疑,他和調酒師到底發生了什麼。
地上的居家服被他撿了起來,陸知回把衣服套到自己身上,接着打開衣櫃門,從裡面拿出一套幹淨的居家服。
他把衣服抱在懷裡,走出房間後,停在調酒師身邊。
這套居家服上面沒有一顆扣子,穿起來十分方便,直接往頭上套就行。
陸知回從懷裡拿起上衣,二話不說就往調酒師頭上套,套完後還來了一句:“擡手。”
調酒師看着他沒動,陸知回幹脆握住他的手腕,帶着這人胳膊往袖口裡伸。
穿好上衣後,陸知回還幫他把衣服往下扯了扯。
衣服挺好的,就是這領口……是不是太低了。
“擡腿。”陸知回挪開視線,往下彎了點腰,接下來是穿褲子。
調酒師這次反應倒是快,他扶着陸知回的肩膀,很快就将褲子穿上。
看着穿好衣服的調酒師,陸知回心裡終于舒坦了一大截。
就是那大敞領,總讓他覺得不對勁。
姚起秋在邊上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的視線在眼前這倆人身上來回,最後又看向桌上那個頭盔。
“你們——”姚起秋指着他們,後面的話都還沒說出口。
調酒師迅速往前一步,一把捂住他的嘴,說道:“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别再說了。”
姚起秋歎口氣,沒再說什麼,他提着桌上那袋東西遞過去,一把拍開調酒師的手:“哥做的,你快點吃,等會兒該冷了。”
“行,”調酒師看向陸知回,“你沒什麼事就走吧,把衣服換了,頭盔和鑰匙記得拿上。”
陸知回都還沒弄清楚,在他喝醉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結果這人開口就是讓他走。
聯系方式都沒有,他怎麼可能走。
陸知回沒有理調酒師,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先是回卧室走了一圈,最後又去了陽台。
他那幾件衣服都在陽台上晾得好好的,包括他那條内褲。
所以他現在穿的内褲是……
陸知回覺得自己腦子都暈暈乎乎的,他伸手去取衣服,剛碰上衣擺,手就收了回來。
他回到客廳,站到正在吃飯的調酒師旁邊:“衣服沒幹。”
調酒師“哦”了聲:“有烘幹機,很快就幹了,丢裡面就行。”
陸知回點了點頭,轉身往陽台走,他取下沒幹的衣服放進烘幹機,接着按下啟動鍵。
做完這些,他再次回到客廳,站在調酒師身旁。
“我趕時間得走了,烘幹後,麻煩你幫我拿出來一下,”陸知回一臉着急的樣子,他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遞過去,“加我一下,衣服幹了之後我來找你拿。”
調酒師猶豫了一下,随後說了句:“我手機在房間裡。”
“我去拿,”陸知回果斷轉身,丢下一句,“順便借你一套衣服穿。”
拿個手機的事,還不是輕輕松松。
調酒師好像沒有說話,也有可能說了什麼,反正陸知回沒敢聽,走得也快。
陸知回先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換上,換褲子時,他還把身上那條内褲扯着看了眼,這條内褲确實不是他的。
換好衣服後,陸知回把換下來的那套居家服抱在懷裡,走到床頭拿上調酒師的手機,再次回到餐桌邊。
二維碼又被打開,陸知回把調酒師的手機遞了過去:“現在加我。”
“你這命令的口氣——”姚起秋擡手又要指陸知回。
調酒師瞥了姚起秋一眼,成功打斷這人的話。
緊接着,調酒師接過手機輕點兩下,他拿着手機靠近那個顯示着二維碼的屏幕,陸知回看着他掃上二維碼,成功發送好友申請。
“行了?”調酒師把手機擱到一邊,指了指頭盔和鑰匙,最後又指向他的褲子,“車在店門口停着,頭盔和鑰匙拿走,内褲就不用還給我了。”
“知道了,”陸知回把手機和鑰匙揣進口袋,單手拿上頭盔後,又把居家服夾到了胳膊底下,“你的衣服我就先帶回去了,到時候洗幹淨了再還給你。”
“嗯,”調酒師沖他揮揮手,繼續吃着飯,“走吧。”
陸知回看了調酒師一眼,沒再說什麼。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去。
關上門時,陸知回多看了調酒師一眼,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調酒師突然擡起了頭。
随後,門被徹底關上,調酒師從他視線中消失。
等電梯時,他給調酒師發了消息:怎麼稱呼?
調酒師是秒回:方聽詢。
原來是這三個字。
确實是很好聽的名字,這三個字一看就很溫柔。
陸知回打出自己的名字,剛把這三個字發過去。
下一秒,方聽詢立馬回複:知道了。